兩個黨派真要是對立起來,就不再是一人一事的紛爭,凡事對方支持的不管對錯都要反對,根本就來不及考慮對錯。畢竟能保住權利才有機會判定對和錯,下野成了老百姓知道對錯又能如何?
人總是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有駙馬在,別看不咋起眼,也沒啥權利,可新舊兩黨包括皇帝三方都能從他身上找到利益點,達到暫時平衡。等這個人突然要消失時,大家才發覺想達到這種平衡是多么難、多么可貴。
但誰又都不能說服對方別去向這個人下手,能想明白、看明白的人終歸還是少數,大部分人不管是新黨還是舊黨,其實都是跟著水流一起奔流的泥沙,真正有能力、有膽量露出水面的中流砥柱沒幾個。
恰恰是這些隨波逐流的泥沙,卻能不斷的沖擊著巖石,把它們一點點的削磨殆盡,最終大家全都變成了泥沙,誰也不比誰高多少。
“我說你是打算射敵人呢,還是要把自己的臉燒成大麻子?干嘛非離著蜂窩口這么近,說過多少次了,腦袋不能超過這條紅線。紅線,明白不?重新來,舉兩刻鐘,否則你印象不深!”
洪濤真沒想到兩具甲胄外加一封措辭已經很謙虛的成績匯報單也能給自己惹來大麻煩,此時他正在河灘上訓練士兵使用一窩蜂和馬蜂窩呢。
沒錯,現在他成了教官,苗魁也得老老實實站在下面,帶著一臉迷茫和仰慕,像小學生一般聽講,一個字也不敢漏掉。
否則就得像梅六一般,被罰舉著個大筒子傻乎乎的站在曠野上讓北風吹。累倒是不累,但太丟人了,會成為全營兵將的笑料。
洪濤的軍事素養真進步的這么快嗎?顯然沒有,目前他連最基本的陣法還搞不太清,哪兒來的軍事素養。
之所以可以越俎代庖,主要還是憑借先進的武器裝備。一窩蜂和馬蜂窩這兩種遠程打擊利器剛剛可以小批量產,整個渭橋鎮除了駙馬之外,再也找不出一個知道此物該如何使用的人。再擴大一些范圍,整個大宋估計也沒有第二個。
所以不管大家看得上看不上駙馬的軍事水平,依舊得老老實實聽講。用王大頭的話講,這叫千招會不如一門靈,專精!
其實一窩蜂和馬蜂窩這兩種怪異的武器剛剛被生產出來時,除了王冠還能稍有敬畏之外,連同水虎翼帶親從官禁軍,就再沒有第二個人覺得這玩意可以成為殺敵利器。
為此苗魁還不顧王冠勸告,與駙馬打了一個賭。結果他輸慘了,輸的不是錢也不是物,而是每個人都無法多占的時間。然后就發誓這輩子遠離賭博,誰再賭誰是王八蛋!
這個賭注看起來很公平,駙馬說如果親從官禁軍弓手能比一窩蜂射的遠、射的準、射的狠,他就辭去湟州經略安撫使一職,不再帶著親從官禁軍去那個鬼地方搏命。而且不管皇帝準不準他都將辭職,為此不惜打斷自己一條腿!
假如苗魁輸了,那這百十號親從官禁軍就得聽命五年整,除非皇帝有其它差遣,否則駙馬即使說讓大家全都綁著鐵錠跳河,大家也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