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沖進寨堡里搜查,好像又太冒險了,萬一自己沒搜出什么證據,或者證據不足,這個臉可就丟大了。
光丟自己的臉還沒事兒,主要是安撫司的臉不能丟,那樣會給自己招來無盡的麻煩,以后任何一個寨堡、一個部落都會視自己為笨蛋,而對付笨蛋的辦法就是能蒙就蒙、能騙就騙。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廖春施壓,讓他總覺得露出了什么馬腳,自己已經盯上了他,并且隨時都有可能抓到把柄。
俗話講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廖春就是那只兔子,自己要逼著他跳起來咬人,然后就不用費心去找什么證據,只要他敢張嘴,也就什么事兒都明白了。
廖春依舊回答的很痛快,連口感謝帥司的大度,并且保證在兩日內把通川堡的所有詳細賬目都拿來,然后又多次詢問營地是否需要新鮮肉食、谷物、奶制品什么的,這才滾動著肉球一般的身體告辭而去。
“苗指揮,像這樣一座寨堡通常會屯駐多少廂兵、戰斗力幾何?”就在廖春踏出警戒線的瞬間,洪濤也從箱車上蹦了下來,第一個詢問的就是苗魁。
“常理講三百人左右,且大部分不帶家眷,假若增至五百人,此處守將應為指揮使。至于戰斗力,末將不知如何比較。”
苗魁讓洪濤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剛才帥司和廖都頭的對話并無火藥味,怎么一轉眼就要評估對方戰力了。
“就以你的親從官禁軍比較,一百禁軍可應對多少廂軍?”洪濤并沒留意苗魁的神色,他現在心中想的是另外一個事兒。
假如這一百親從官不足以對付那么多廂軍再加上盜匪,自己該如何跑路呢?是往湟州城方向跑還是掉頭回蘭州?
“如是野戰,五百應不是問題……攻堅的話,三百想必也可應對……末將真無法確定,邊關的廂軍不比州府,兵器甲胄裝備略多,將領也多是由有經驗之人擔當。”苗魁好像想明白了一點,但又不敢確定,試圖說得更明確,可是越說越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若是守城呢,再加上馬蜂窩和一窩蜂。”洪濤顯然對苗魁的回答不太滿意,又把可變參數范圍縮小了一些。
“……只要箭矢足夠,廂兵十個指揮使也無法攻破營地。只是末將不知大人是何意,難道廖春要反?”
現在苗魁如果再聽不出洪濤話里的意思那就是真傻了,但他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怎么剛到湟州境內就遇上反賊了,這也太巧了吧,會不會是這位稀奇古怪的上司搞錯了呢?
“莫急、莫急,本官只是問問而已。花掌柜,據你所知,那個黑虎山有多少盜匪盤踞?”洪濤根本沒去琢磨苗魁的問題,擺了擺手,又把問題扔給了富姬。
“小、小人不知……想來不會少于百人,那日他們都在山間盤桓,人數無法確定。不過那股盜匪馬匹甚多,幾乎未見步卒。”富姬也被問得一愣,她根本就沒去想過這個問題,更沒顧得上探聽,只能是憑借當時的記憶猜。
“好吧,就算也有三百騎兵,再加上通川堡這三百步卒,苗指揮,你可能應對?不要問理由,只需回答我能否應對、如何應對即可!”聽了富姬的回答洪濤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又轉過頭問苗魁,苗魁剛要追問就被懟了回來。
“無論廂軍還是盜匪皆無強弓勁弩也無堅甲,何須應對,不如直接打上門去,抓了廖春一并審問。”
苗魁也學會了駙馬的表情包,開始撇嘴了。對付三百武裝農夫外加三百有馬的盜匪,還用得著如此費勁兒,這不是寒蟬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