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天氣太熱,完全就可以成為北伐的理由嘛。我們要去北邊乘涼,可是有人攔著不讓過,那還不開打等什么呢。
這是要活活熱死我們啊,多陰損的用心,比毒蛇還狠毒!打死都不夠,還得抄家滅門,讓毒蛇永遠繁育不起來。
“那樣的話除了宋人,豈不是沒有別人的活路了?”蔣二郎好像聽懂了一點,但還不確定。
“你家糧食富裕,完全可以騎馬送到北邊分給蕃人吃嘛,看他們南下的時候會不會因為你的糧食而不搶你家、不殺你的家人。我們是宋人,為什么要關心別人活不活呢?假如可以的話,本官希望從這里往北一眼望去都是沒人的,宋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當然了,我們是讀書人,不能不講道理。可以這樣,先和人家商量,讓他們也變成宋人,這不就誰也不用殺誰了。還是剛才本官說的,是生是死不是咱們決定的,是他們自己。既不想成為宋人,又擋著路不讓咱們去乘涼,打算活活熱死咱們的人,我覺得還是殺了比較省事,否則早晚他們要過來殺我們的。路上有的是時間,好好想想吧,出發!也別光想,留意點帶路的蕃人,別讓他把咱們耍了。”
理論這個東西不管對不對,必須包裝整齊成套拿出來,缺一樣都是廢物。大家聽沒聽懂、能不能理解,洪濤認為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這套東西要經常說,時不時還得用強有力的事實佐證,然后大家就自然信了。
只要信了,他們就會自動加入完善這套理論的群體,一輩傳一輩孜孜不倦的拾遺補漏,直到它閃出道道真理的光芒為止。
“大郎,二零三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夏人變成宋人不就不用打來打去了?”蔣二郎的智慧完全來自常年實踐,單純玩理論他不是對手,甚至還不如蔣大郎明白。
“讀書人殺人不用刀啊,咱們這位大人不僅僅是七星同體,還是天煞星下凡。看著吧,不用多久對面的夏人就該倒霉了。”
蔣大郎戰斗力不如弟弟,可心眼子多,他大部分聽懂了這段話的意思。什么這人那人,什么乘涼攔路的都是瞎扯,中心思想就五個字,不聽話就殺!
可是把,他愣是沒什么反感,反倒覺得很多年沒沸騰過的血液有那么點涌動了。最近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剛剛跟著隊伍戍邊,一想起要為國殺敵就是這種感覺。
可惜經歷過兩次戰斗之后他的血就涼了,打仗真沒白話和評話里說的那么有意思、有意義,尤其是趕上個飯桶主帥,能打贏的也輸了。
這位王帥司是不是飯桶目前下定論還早,但他絕不是那種只會按照兵書上語句排兵布陣的酸腐。
花膏是誰的現在已經有答案了,不管承認不承認,就沖剛才那番話,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招數也跑不出王帥司的手筆。再看看他出了開封城之后的所作所為,即便不是官場中人也能感覺到明顯的不同。
“夏人倒霉那是活該,誰讓他們不愿意當宋人的,宋人有什么不好?”蔣二郎已經有點中毒了,碰到他想不通的問題,很自然就把剛才聽來的理論搬了出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覺得對!
“難說啊,帥司大人有這份心,朝廷未必會讓他如意。你們哥倆也不是沒吃過這個虧,還是看看再說吧。”
要不說人老奸馬老滑呢,施銅基本沒說話,但他心里已經有了主張,有時候活得久、見得多也是一種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