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像后世步坦協同的作戰理念,新軍就是裝甲部隊,負責攻堅和重點防御,蕃兵就是步兵,負責保護裝甲部隊,不讓對方有近身圍困的機會。雙方只能臉對臉、硬碰硬的正面廝殺。
要論進攻強度和防守硬度,洪濤敢說這個時代不會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和自己的新軍相提并論,尤其是沒有了后顧之憂的新軍,那就是一臺11世紀的推土機,愛誰誰!
“……讓末將取代董氈回青塘!”由于內心太過激動還不敢完完全全表露出來,溪羅撒的鼻翼不住的呼扇著,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住了這口熱血。
青塘啊,這是唃廝羅人的圣地,誰占據了這里誰就有唃廝羅真正主人的身份。想一想十多年的努力即將成真,不激動就不科學。
“本官只是說有可能,畢竟現在青塘也是大宋屬地,就算董氈死了,如果有親近之人朝廷說不定還會冊封。但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不去想不去做的話這個可能就永遠只是一種可能。本官找到了一個好機會能幫你鏟除董氈,剩下的事情就得你和族人自己出力了。白來的領地你敢要嗎?會有人信服嗎?”
洪濤可不敢答應溪羅撒當青塘之主,這種事兒只能由朝廷做主,出了湟州地界兒,任何事情自己都要少摻合,最好都少插嘴。
“末將明白,不管事成與否我族永遠是大人的馬前卒,至死不渝!”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溪羅撒如果再聽不懂其中的得失,也就別指望當什么大贊普了,老老實實在湟州干團練使吧,好歹能有個善終。
權利這個玩意帶電,越大電壓就越高,身上抗體不足的人千萬別亂抓權利,很容易被電死。說白了吧,就是要知道自己能吃幾碗干飯,沒那個本事和腦子就踏踏實實蹲在別人屋檐下。
“你的漢話越來越好了,前面是與虎謀皮,現在是至死不渝,再學兩年本官恐怕都會被比下去。所以下面的談話盡量少用這些詞匯,一五一十不加任何感**彩的給本官講講董氈和他的青塘部落情況,越詳細越好。”
溪羅撒本身就會說漢話,還會寫漢字,他從小就接受了這方面的教育。在靠近大宋邊境的吐蕃族群里,能接受漢文化教育的孩子必須是貴族里的貴族。
他們的父輩很明白,孩子長大之后免不了要去和宋人打交道,不了解對方的文化和語言肯定會吃虧。
不僅溪羅撒如此,董氈也是一樣。他從小上的就是漢學堂,還有專門的漢族老師,九歲就被北宋朝廷冊封爵位。而且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算是北宋朝廷正式承認的吐蕃政權領導人。
從這一點上講溪羅撒才是造反派,當然了,洪濤表面上不這么說,還得堅定的支持溪羅撒造反。一個族群里如果沒有內斗,外人是很難插手的。
董氈在上任之后大多數時間奉行與宋結盟的政策,但不幸遇上了王韶的熙寧開邊,結果領地被北宋吞掉了不少,比如現在的湟州城和湟州西部地區,當年都是董氈的地盤。
為此董氈有些急眼了,又開始向西夏那邊靠,還讓兒子娶了個西夏國公主。至于是真公主假公主誰知道呢,古代人就喜歡玩這種調調,國運經常是維系在女人褲腰帶上的。
和西夏當了親家,董氈覺得翅膀有點硬了,很快派出大將青宜結鬼章協助木征一起出兵東侵。結局嘛,看看目前的湟州和青塘城就知道了。
他們被宋軍打敗了,不得不向朝廷請罪。朝廷也沒趕盡殺絕,封了他一個西平軍節度使的虛銜,算是承認了董氈在青塘的地位。但是從此以后青塘也就歸屬大宋版圖了,只是名義上還是唃廝羅族在統治。
和大宋朝廷玩這套把戲真占不到便宜,那些文人打仗可能不太在行,但是搞政治、外交、大義這些調調,個頂個的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