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劫道啊!”車還沒停穩門洞里就竄出兩個人,后面的洪濤認識,府中的馬夫王大郎,他沒怎么變樣兒。
前面這個小伙子就面生了,而且他二話不說伸手就來拉自己的胳膊,如果黃蜂在的話最少也是一腳踢出去了。
“憨貨!一邊去……官人莫怪,他是小人的侄子。長公主念其憨癡,不好在外面討生活,才留在府上喂養馬匹。別看他有些癡,但肯賣力氣,干活還是不錯的。”
不等洪濤有動作,王大郎就一把揪住了小伙子的脖子,把他拽到了馬匹那邊,還用身體隔阻在中間,不讓他再靠近車門。
“他嘴里嘀咕什么呢?”人是隔開了,但嘴沒停。洪濤不在意府上多個缺心眼的下人,但絕不能容忍有人心里不服氣。看他剛才來揪自己的樣子,很不友好嘛。
“……他沒見過官人,心中只道長公主恩善,所以聽聞長公主在等官人回來,就急著要拉官人入府相見……”王大郎見駙馬有點不依不饒,生怕一句話說錯讓侄兒丟了差事,越說腰彎的越厲害,就差作揖了。
“嘿,你叫什么?”聽了王大郎的解釋洪濤有點明白了,合算這家伙根本不知道駙馬是什么,只知道長公主讓他有吃有喝有住,挺忠心的嘛。
“王秋!”小伙子長得真沒有癡呆的摸樣,但是一張嘴就全露餡了,硬生生的。
“網球!你咋不叫羽毛球呢,那樣本官就能每天抽你一頓了。這個給你穿了,大冷天的你伯父也不知道給你添件衣服,來幫官人抱著箱子!”
只要對長公主忠心洪濤就不討厭了,看樣子這個網球也不是真傻,他有點像大江,只是程度稍微厲害了點,更糊涂。
都說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你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網球的腦瓜不太好使,據說是小時候發燒燒的,但他力氣真大。
四口硬殼大皮箱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還嫌對不住這件新衣服,又用胳膊抱起一個,騰騰的走在前面毫不吃力。再看看王大郎,他就搬了一口箱子,左手提幾步就得換右手,走起來還歪歪斜斜的。
家沒變,但是媳婦變了。再次見到長公主時洪濤差點沒認出來,她很有點蓮兒三十歲時的形態,臉蛋和腰身都圓鼓鼓的,只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依舊。
“哎,別哭啊,讓那個憨貨看到說不定會揍本官一頓,剛才在門口他就差點。來,讓官人秤一秤,這是長了多少肉!”
一見面長公主的大眼睛又說話了,一邊說一邊往外冒水。洪濤是最見不得女人哭,趕緊抱起來往屋里走。
“嗨,我說你還要護駕是怎么滴?快滾,否則官人我可嗖嗖嗖了啊!”
剛走兩步洪濤就停了,騰出一只手從腰間把蝎子弩摘了下來,對著身后的網球一頓比劃。這個家伙把箱子放到了屋里,居然還跟在后面打算登堂入室,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莫要嚇他……官人,姬帶他出去。”不光是王秋跟著,富姬也傻乎乎的跟著呢。
但她驚醒的比較快,覺出不對之后趕緊拿傻小子當擋箭牌,算是沒鬧出大笑話來。就算駙馬娶妾,也不能直接登堂入室啊,三個人都進去算怎么回事兒呢。
“哎呦,可算都走了,娘子,還有吃食沒了,夫君我這一天就吃了一碗湯餅。你大兄太摳了,光說留下吃飯可就是不動地方。”房門一關上,洪濤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椅子上,但長公主依舊沒放下,還抱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