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次的五路大戰,西夏朝廷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除了青塘兵和湟州新軍之外,其它四路宋軍依舊是老樣子。就連鄜延路最有戰斗力的種鄂也不過是換湯不換藥,只能依靠軍隊數量與地勢之利和祥佑軍司打了個平手。
要是這么算起來,除掉了駙馬王詵,這幾千新軍的戰斗力立馬就會下降不止一點點。換個北宋將領來鎮守涼州,不出一兩年就得變回原來的樣子。到時候也不用靠談判要回涼州了,干脆動手搶回來不就得了。
只要除掉駙馬王詵并奪回涼州,兩國之間依舊會回到原來的狀態,誰也打不動誰。到那時再與大宋和談,估計能拿到的好處會更多,比如恢復每年的歲賜,甚至把橫山地區要回來都不是奢望。
但怎么除掉駙馬王詵呢?派兵打肯定別指望了,仁多保忠、保義兄弟倆是西夏最能征慣戰的大將,甘肅軍司和白馬強鎮軍司也是數一數二的強兵,結果楞被全殲了,還能派誰去?
刺殺嘛,在涼州和湟州更沒希望,那里簡直就是鐵板一塊,到處都有拓荒者和神出鬼沒的黑衣軍。派人少了進不去,人多了一被發現還是進不去。
而且還無法收買內奸,當地不管是宋人還是蕃人都視駙馬為神,還分到了大片土地、獲得了生活的希望,得用多少錢才能說服這些人去殺他們的希望和神?
唯一可行的就是進入內地刺殺,但鑒于這位駙馬很少離開自己的地盤,西夏人是光有計劃沒機會。
后世不是有句話嘛,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沒等多久機會真來了,通過某種刺客也說不清的渠道,西夏朝廷得知駙馬王詵居然偷偷回到了開封!
這么好的機會怎能放過,于是還是通過那條說不清的渠道,由西夏四方察訪司精心挑選的五名刺客就安安穩穩的越過了邊境,還獲得了兩具湟州新軍最先進的鋼板弩,一路被暗中保護著抵達了開封城和京兆府。
開封城的兩名刺客由于路途遙遠,抵達的時候王詵感剛剛離開,算是撲了空。但京兆府這三人正好趕上王詵抵達,于是就化妝成了轎夫,打算出其不意。沒想到王詵居然這么謹慎,閑雜人等根本無法靠近。
“唉,看到沒,干點正事有多難。有人已經等不及了,寧愿勾結敵寇也要致本官于死地。”看完了刺客的供詞,洪濤也基本猜出了和西夏人勾結的神秘渠道大致來自哪里,長嘆一聲又靠回了枕頭上。
“……是朝廷里有人要害了官人性命!這、這簡直是喪盡天良!官人帶著活口和口供回開封去與陛下面陳,定要治罪于他們,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富姬一直也在琢磨誰有這么大能量可以跨國刺殺對方高官,讓洪濤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對啊,這種事兒西夏人不可能做到,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內鬼策應,立刻就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咒罵起來。
“那個活口也不清楚到底是誰,光有口供沒用,如此大罪必須要有鐵證。恐怕這次和朝中的幾位相公沒什么關系,他們還不至于如此行事,多半是邊關的軍將所為。你家官人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還文武雙全。今后你等行事也要多加注意,一旦他們拿本官沒辦法,說不定就會在你們身上打主意。”
洪濤覺得富姬這次可能罵錯人了,王安石、司馬光之流是政客,最擅長耍政治手腕,不太會做這種事兒,或者說他們也非常反感如此行徑。要是大家都這么干,就等于廢了他們最擅長的技能,壞了官場的規矩。
最有可能選擇這種方式的不是朝臣,而是邊關的將領。他們和西夏人打了那么多年仗,多少也有一些聯系。這次廷議又被章惇扯到了軍制改革的問題,等于是刨了那些軍武世家的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