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黃頭韃靼的軍隊?大宋與黃頭韃靼素無紛爭,他們為何要攻打甘州!”洪濤在盛怒之下還是比較理智的,沒有輕信這名偏將的一面之詞。
“大人有所不知,自打甘州被大宋軍隊攻陷,肅州的西夏人就和黃頭韃靼有所勾結,經常向東活動,最近的時候在西面八十里就發現過黃頭韃靼的探馬。此次偷襲甘州的軍隊里必有黃頭韃靼的軍士,他們的戰馬也與西夏、吐蕃各族不同,馬腿上從小就會烙上火焰標記,大人一查便知。”偏將對自己的判斷很有把握,除了短刀之外還有其它佐證。
“確有此事,開春以來西邊不時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小股馬隊活動,只是沒有官人命令,我等只能將其驅逐。看來這次偷襲他們是蓄謀已久,只是不知為何要以卵擊石。”
偏將提供的部分證據還得到了甘州守將王七的認可,但他有一個地方想不明白。假如黃頭韃靼真的和西夏人達成了某種約定,為何不在甘州城還未建成時就來襲擊呢,那樣豈不是把握更大。
“恐怕是溪羅撒春天的舉動讓黃頭韃靼誤認為有大宋在背后支持,所以轉而和西夏人聯合。不管是出于何種目的,殺我新軍士兵、攻打我大宋城市的必須是敵人!”洪濤聽完了偏將和王七的分析好像明白了什么,順口把王七的疑問也給補上了。
從去年年底溪羅撒就向青海湖以西發起了進攻,在火箭的打擊下,原本的蕃王勢力只頑抗了一個多月就分崩離析,戰死的戰死、投降的投降。
休息了還沒一個月,溪羅撒又繼續向西試探,準備等積雪全部融化之后就西進。這可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洪濤的要求。
吐蕃各族的變化肯定瞞不過相鄰的黃頭回鶻和黃頭韃靼,他們全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其中以黃頭韃靼最甚。
它的地盤很小,沒有太多回旋余地,又處于西夏、黃頭回鶻和溪羅撒的包圍之中,真要打起來地理位置首當其沖。
在這種局面下,黃頭韃靼與肅州的西夏殘部有什么秘密協議很正常。別看西夏人在涼州和甘州被湟州新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但在黃頭韃靼族群的眼里還是一支很強大的勢力。
畢竟之前幾十年的威名不是吹出來的,且西夏人在更西的瓜州和沙州、更北的黑水鎮燕軍司還有五六萬能征慣戰的軍隊,實力不可小覷。
“次仁貢多接令!”可不管黃頭韃靼是出于何種考慮,襲擊了大宋城市洪濤就得做出反應。他是甘涼路經略安撫使,甘州是他的治下,沒反應就等于瀆職。
“末將在……”次仁貢多低著頭邁步上前接令,為啥要低著頭呢,因為不敢抬,一看到帥司大人那張嚴肅的臉就忍不住要笑出聲。
大人可太能裝了,這表情就好像妻子被人羞辱了一般,誰看到也不會懷疑他很生氣。可問題是真沒人羞辱帥司大人的妻子,更沒人敢來攻打甘州,這一切都是三天前安排好的鬧劇。
襲擊甘州的兵馬全是青塘兵化妝的,甚至都沒怎么改變裝束,只是把甲胄脫了,再用布條把腦袋包上。那些死傷更不是青塘兵或者湟州新軍,而是挖礦的戰俘。
“命你率二千本部兵馬做為先鋒,明日卯時三刻出發,到托來河北岸待命!”做為讀過《演員的自我修養》一書的洪濤,此時依舊很敬業,一板一眼的發布著軍令。
“遵命……”次仁貢多把頭垂的更低了,出屋的速度用小跑形容絕不為過。但看在外人眼里并不怪異,反倒認為他很有責任心,趕緊去集結兵將、清點給養、布置人手,大戰將至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