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其實都是后話,洪濤現在最想完成的就是湟州和甘涼路的經濟體系和稅收體系建設,生搬硬套的十抽一稅率太影響經濟發展了,利潤低的行業會得不償失、無力發展,官府也無法從利潤高的行業里收取更多稅收用來補貼。
目前這個缺陷還看不太出來,但等將來商業繁榮之后種種弊端就會逐漸顯露,到時候再修修補補,遠沒有制定規則之初就盡量完善來的有效率。
自打富姬一離開,西迪就又可以夜宿在駙馬的房間里了,名義上是照顧宸娘的生活起居,實質上是連宸娘帶駙馬一起照顧,后者好像還更多一些。
“你們另外幾位拉比什么時候能到?”這不,兩個人剛剛就一個新的課題激烈討論完畢,渾身上下的汗水還沒干呢,洪濤就叼著一根枯草棍談起了正事兒。
這種枯草棍就產于大漠邊緣地區,草莖有手指粗細,里面全是孔洞密布的松軟結構。曬干之后會收縮到筷子粗細,非常容易燃燒,是牧民們引火的好東西,當地人俗稱火苗草。
但到了洪濤手里,火苗草就成了香煙的替代品。都幾輩子了他也沒把煙癮戒掉,沒事兒就喜歡叼著點東西。凡是他用過的毛筆,筆桿上都布滿了牙印兒,和狗啃的差不多。
自打有了這些火苗草,筆桿算是解脫了,但屋子里的味道又差了許多。這玩意點燃之后有一股子酸酸的氣味兒,不太好聞。
全涼州的軍民現在都能順風幾百米就知道帥司大人來了,他走到哪兒這股子味道就跟到哪兒,獨一份兒,沒第二個人樂意抽這種玩意。
其實洪濤也不樂意抽,味道酸不說煙霧還嗆人,可是每次叼上火苗草桿之后,自己的心緒就能平靜下來,腦子也清醒的多。這不是在抽煙,而是在自我暗示。
“他們要從西邊走很遠,再穿過回鶻人的地盤。睿智的大官人,能不能告訴您最忠實的西迪,我的家鄉真的像地圖上畫的那么遠嗎,它的景色是什么樣的?”
和洪濤接觸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影響,他就像機器貓胸口的布兜,任何人伸手進去都可以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西迪就找到了,除了越來越多的肉搏姿勢外,還有她夢寐以求的故鄉。
“你偷看了本官的地圖,又是宸娘干的吧!”
洪濤這輩子活的和前幾輩子不太一樣了,幾乎沒有什么秘密,或者說把秘密都藏在心里,從來不寫秘密筆記。只有一張地圖輕易不會給別人看,但這也不是啥大秘密,在神宗皇帝手里同樣有一份兒。
“她騙走了官人給我的很多好東西……真不愧是官人的女兒!”一說起宸娘西迪連女王都不叫了,滿滿的全是埋怨和哀怨。
“嘿嘿嘿,你應該慶幸你們有了一位精明的女王,由她領導總比讓那三位傻乎乎的皇子來強吧?沒關系,東西沒了官人還可以再給,說吧,這次是想要綢緞衣服呢還是寶石?”洪濤并不在意別人如何評價自己和那些孩子,能力越強的人越容易遭人嫉恨,很合理。
“我只想聽官人講一講我的家鄉……它真的遍地都淌滿了蜜糖嗎?”西迪并不是個對物質很貪婪的女人,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是想確定在洪濤心目中的位置,結果探了半天也沒有個準確答案。
有時候這位大人很慷慨,讓自己感覺馬上代替公主成為他妻子都有可能;但有時候他又非常無情,訓自己的時候半分情面也不講。所以她干脆就不費心去試探了,說白了就是老輸都沒斗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