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的銀行和湟州比起來各方面都遜色多了,就坐落在南門內的東西主街和南北主街交匯處,是座磚木結構的二層樓。年初時候剛蓋完,模樣依舊是宋代的,只是磚換成了石頭,再由石灰黏合。
洪濤暫時不打算燒磚,這里到處都是石頭山,有了黑火藥和鋸石機協助,用石頭當建筑材料好像也比用磚貴不了多少,堅固程度還更高。
燒磚可就沒那么容易了,合適的黏土不太好找,找到了還得有人挖,挖完了還得有人會制磚坯,最終還得占用大量燃料燒制。
而且燒出來能不能合用也得畫個問號,那是一門很高明的技術,真不是弄個磚坯扔窯里就能出成品的事兒。
房子簡單不說,連個正經的金庫都沒有,找間二樓的屋子把窗戶用石頭封上再弄一扇由兩層純鋼打制的大門就算齊了,以后涼州的黃金儲備和現金儲備都會堆在這件屋子里。
“有新軍在此駐扎,誰要是還能把金子偷走,本官不如回開封陪著官家繼續打飛鷹去吧。”對于蓮兒的疑問洪濤雙手一攤,金庫真沒有,你要是不放心就睡金庫邊上盯著。
這還真不是洪濤犯懶或者托大,主要是沒人力。現在所有人手都派到肅州和通川堡去了,雨季到來之前必須把肅州城建好,同時通川堡到蘭州的道路也得拓寬平整完畢。
這條路就沒法再全線用石條鋪設了,它的大部分都在山腰上轉來轉去,本身就是在山體上開鑿出來的,除了幾個土質比較松軟的路段和橋梁之外,不用再多次一舉。
再過幾個月,湟州和甘涼路就不是交通不便的偏遠之地了,會有兩條路分別通往湟州和涼州城,幾年之內都能滿足需求。
以后嘛,以后的事兒誰說得清呢。洪濤還想從涼州開始整修古驛道,一直把石頭路修到玉門關去,可惜真沒那么多人手。
目前只能計劃在涼州和肅州之間先修一條碎石路,待肅州城建好之后,那些俘虜就可以動工了。先把甘州和肅州連通,再返回頭勾連涼州和甘州之間,估計工期怎么也得個三年左右。
“她叫西迪,是宸娘的族人,以后由她來幫忙打理銀行的事物。”讓蓮兒一個人帶著幾個兒童團的孩子和兩個王浩家的老賬房撐起一城的銀行,洪濤真沒這么寬的心。副手還是有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西迪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現在已經不算外人了,準確的說是自己孩子的母親,是男孩還是女孩不清楚,反正是懷上了。至于說為啥蓮兒懷個孩子這么難,西迪說有就有,這就不是洪濤能控制的了,真沒厚此薄彼。
當西迪十分確定自己懷孕了之后,那幾頭動物的態度立馬發生了明顯變化,不再提等其它拉比到來投票決定的事兒,有關修改金融法和稅法改革的事兒也不再拖著。
幾個人整天湊在那只鳳凰家里嘀嘀咕咕,徹夜爭吵不休。遇到實在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問題,西迪就會把洪濤請過去做最終裁決。
只是在宸娘正式身份問題上他們還非常死板,非得等湊夠人數才能表決。反正宸娘歲數還小,洪濤也不急著把養女送人,拖著就拖著吧,最好一輩子別來。
元豐七年的春天來的有點早,不到三月份氣溫就有了明顯回升。同時人來的也早,已經有陸陸續續的商隊通過天堂之路進入甘涼路。一部分轉道向南去馬尾城和湟州,一部分卻賴在涼州城外安營扎寨,賴著不走了。
除了商隊之外,拖家帶口的流民更多。去年夏末熙州和河州一帶鬧干旱,緊接著又來了蝗災,弄的很多家庭顆粒無收。好不容易熬過了冬天,可是手里沒有種子咋耕種啊。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干脆把地一賣湊點錢舉家北遷,打算來湟州和甘涼路找找活路。這就得說是商隊的功勞了,湟州和甘涼路這兩年的變化正是通過他們穿州過府、走街串巷的免費宣傳,才被外面的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