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沒意見本官就當同意了,從即日起諸位的部曲交由本官統領,大家就留在府內好好休息幾天,不能隨便出去走動,但可以給朝廷上書。順便說一句,如果不想平白無故讓屬下喪命,最好不要輕易去鼓動他們做傻事。忍個把月朝廷的正式調令就會下達,我們好合好散,留著有用之軀去別處為國效力,何必非要懲一時之勇呢。”
事已至此洪濤就不想再爭取什么了,說服一個人太難,說服這么多人基本沒可能。只要他們不做無畏的反抗就算達到了目的,自己都把人家軟禁了,還能指望對自己有啥好臉色嗎?
就這樣兵不血刃,不對,還是死了一個,以后可能還得死。然后這二萬多禁軍步卒就算臨時變成了工程兵,被派往大名府北面的工地,拿刀槍的手掄起了鐵鍬和鋤頭。
反抗?不用擔心,這些本來駐扎在不同州縣的禁軍又被以都為單位打散分配到不同的工段,兵甲利器全部收繳,除了當逃兵之外翻不起大浪花。
而且蔣二郎在對待反抗者的手段上和洪濤如出一轍,有過幾次不成功的嘗試之后,只要能保證吃喝供應、不打罵虐待、工作量合理,禁軍們也就不急于反抗了,左右也是一兩個月的事兒,忍忍吧。
對于帥司這次明顯違反大宋律法的行徑,憲司和漕司不干預也不配合。這很符合三人之間的君子協定,合法的人家就配合,不合法的就不配合,是不是上書彈劾那是人家的權利。
真沒用一個月朝廷就有反應了,但來的不是御史也不是樞密院的調令,而是一老一中兩個人。老的是樞密副使、領參謀部參謀王韶,中的是原鄜延路經略安撫使沈括。
跟著他們倆前來的還有兩份任命,王韶領大名府路都鈐轄一職,沈括領河北兩路倉司一職,代替了曾布。
一武一文,把洪濤手里的權利分了,這應該就是神宗皇帝在朝堂上替妹夫爭取到的最優厚條件,想獨攬邊關最重要的府路大權,沒門!
但在禁軍的問題上洪濤如意了,四個軍步卒全部調走,只把兩個軍的騎兵留下,并歸王韶轄制。除此之外,朝廷還會從京西北路和京西南路調來兩萬廂役聽用。
這件事兒朝堂到沒太大爭議,本來廂役就是個大包袱,瘋駙馬樂意背就背吧。別說兩萬,再要五萬都能給。
“王侯莫要得意,這些廂役到來之后恐怕就該氣惱了。”王韶打算給駙馬潑點冷水,這次的事情在朝堂里都快吵翻天了,已經有人聯名上奏要嚴懲開國侯飛揚跋扈的行為,樞密院里更是意見不一。
若不是章惇和蘇軾一伙人據理力爭,神宗皇帝也不好明目張膽的袒護妹夫。捅這么大簍子的人卻若無其事一般,天理何在啊。
“老大人還是不要叫本官王侯了,怎么聽怎么像在叫王厚兄,不知他在甘涼路可否順心?”對于王韶給自己當副手并加以鉗制,洪濤的抵觸不是很大。
這個老頭對軍事挺在行,也不拘泥于傳統、道德、禮儀之類虛頭巴腦的講究,打起仗來比自己還狠還壞。自己和他在北伐的準備工作上應該不會有太大分歧,遇到麻煩事兒他還能幫自己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