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這些日子壓力有些大,所以心情不太好,身邊又沒人能聽自己絮叨絮叨。富姬來的正是時候,她是為數不多能聽懂還不會亂說的人之一。
“就這么把人都調回來朝廷和陛下會不會多想?”富姬正和洪濤一起坐在木桶中泡澡,她現在也逐漸習慣了這種比較親昵的舉動,不再躲躲閃閃了。
“就算本官啥也不干他們依然要多想,會說本官任人唯親、結黨營私,陛下依舊會讓本官自己處理,不給一個正式官職。但沒有人真的會出面阻止這些人員調動,他們巴不得能把手伸進甘涼路,那里遍地都是錢。有王二她們在不好動手,只剩下王厚一個就容易多了。”
靠在女人軟軟的胸脯上享受著宋式按摩,洪濤覺得神清氣爽,心胸也開闊了,說起朝中的勾心斗角就和說別人家事兒一樣,毫無火氣。
“那咱們在甘涼路的產業會不會受到排擠?”具體的人事安排富姬不會干涉,但把在甘涼路把持實權的自己人都撤走,各工坊就沒人做主了。
更麻煩的是花膏工坊還得繼續生產,它是駙馬府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麻煩。一旦被外人知曉內情,滿朝文武把大殿吵翻了也饒不過駙馬。這件事兒已經顛覆了此時的倫理道德,人人得而誅之,皇帝也無法袒護。
“本官想讓你去甘涼路坐鎮,那里有蔣大郎和訛力命,劉松也算半個吧。再把王三留下輔助王厚統帥新軍,算是你的助力。他們要是玩文的你們幾個足以應付,他們要是動粗咱也別客氣。只是這一去少則兩年,又要害你去苦寒之地受難了。”
花膏工坊洪濤不想換地方,湟州還有大片米囊子花田是和農戶簽訂了合同的,雖然說明年可以不繼續簽,但就這么出爾反爾對農戶的傷害太大。
況且自己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安置花膏工坊,湟州最合適。這個玩意自己還無權擅自關閉,里面還有皇帝和新舊兩黨的暗股呢,他們不同意關閉就還得接著干下去。
說起來可能都沒人信,自己和新舊兩黨的關系勢如水火,可每年他們從花膏工坊獲得的收入都以幾十萬貫記。然后呢,拿完了錢雙方是誰也不慣著誰,繼續互相敵視。
好在這件事兒目前還沒人敢拿出來針對自己,只要神宗皇帝在,誰敢提這件事兒誰的小命就算活到頭了。真把皇帝逼急了,啥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都是屁話。
這么重要的部門洪濤交給誰都不放心,依舊要由王十兼管、王十三主持,她們那一套別人也學不會。
但還得有個人幫她們在前面遮風擋雨,目前看來只有富姬最合適。
她在甘涼路地面熟、人頭也熟,是各族長老的座上賓,身份還高,能鎮住蔣大郎、訛力命、溪羅撒,和王厚見面也不會說不上話,畢竟是開國侯明媒正娶的妾室,百分百能代表自己的利益。
只是這是這樣做有點虧待她,這么多年了富姬一直在外面幫自己奔波,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又得去那么遠的地方。
“這樣最好,妾身實在放心不下,那可是咱府上最大的秘密,交給誰以后都是麻煩!”
富姬一點不樂意的表情都沒有,還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甚至有些高興。夫君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不正說明在府里自己也算是主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