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的西路軍來的最早,因為他這一路上除了偷雞摸狗就是裝神弄鬼,稱得上正規戰斗的一次都沒有。還可以沿著驛道走,即使帶著多一半的箱車趕路依舊很順利。
半個時辰之后,苗魁的探馬才與東路軍相遇,而后三支部隊總算按照原計劃在固安城南十里匯合了,人數不光沒少還增加了二千多。
馬匹更是充足,缺少戰馬的渤海兵立刻從步卒變成了輕騎,每人手上拿著新軍的精鋼馬刀,還穿上了部分新軍的圓筒盔甲。
這份待遇再次讓阿速死力和所有渤海兵跪地不起,痛哭流涕。只要有了這些堅甲利器,都不用神靈操心他們自己就能把契丹人打趴下。
靺鞨人不缺勇士和膽魄,但拿著獵叉、樺木弓靠兩條腿跑,真打不過鐵盔鐵甲鋼刀的契丹騎兵。這下不光伯咄部有了出頭之日,整個靺鞨人都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這要是讓二妹看到不知道又得受多大打擊,她說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超過爹爹,看來這一天還是遙不可及。”
王大見到這些穿著獸皮、大冬天還有光著胳膊腿的渤海兵之后,沒擔心他們的忠誠問題,反倒很替王二惋惜。
“她現在也混得不錯,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路。你等著吧,用不了十年大宋就會出現一位誰都無法忽略的大儒。她說的話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聽,都必須聽,本官恐怕也沒這個本事。”
一說起王二洪濤就想起了那些散在各處的孩子,她們在身邊的時候煩心事比樂趣多的多,恨不得一腳全給踢死,可真都走了忍不住還想。
“待打完這一仗孩兒陪爹爹去找二妹,我倒要看看她的日報社有什么可厲害的。”王大并不知道王二在什么地方,聽到妹妹混得不錯自然很高興,但也忍不住比試的心思。
“打完這一仗并不是結束,保不齊會成為開始。老大啊,本官留下你們幾個也是迫不得已,將來如果有一天新軍不再由我指揮,你知道該如何自處嗎?”
這些孩子里除了像王四、王五、王十八那樣的悶葫蘆,最讓人省心且放心的就是王大。做為所有孩子的大姐,她自從入了駙馬府就一直照顧著弟弟妹妹們,還得以身作則,養成了一種和宸娘完全相反的性格。表面嚴厲、死板,內心縝密、堅韌。
可世道就是這么不公平,越是聽話、守規矩的人就越倒霉。大部分孩子都得到了自己的庇護,即便有大風浪也可以躲過去。可是王大不光沒地方躲,還得跟著自己一起冒險。
現在洪濤也得替她想一想出路了,跑有點來不及,她習慣了軍伍生涯,出手毫不留情,還殺人不眨眼,放到民間生活很容易暴露身份,所以還得找另一條路。
“……孩兒不知,請爹爹示下。”放在兩三年前王大肯定會說誰不讓爹爹指揮新軍就帶著兵抄了他的家,就算整個大宋都沒地方待了,大不了帶著新軍去黃頭回鶻人的地盤。
那里已經被新軍、青塘兵攪合亂套了,誰拳頭大誰就說話算數。以新軍的戰斗力,就算沒有火箭照樣不會輸給黃頭回鶻。
況且沒有新軍坐鎮,甘州和肅州還守得住守不住都是問題。甘州附近盛產煤鐵,再弄個小號的魏橋鎮也不是不可能。把甘州拿下,通往西域的商路就被截斷了,當個兩邊收稅的草頭王更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