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車流相距不到二百米穿過遼軍營寨滾滾向前,在它們前面幾百米還在下著炸彈雨,沿途的遼軍剛剛躲過天雷,馬上又被車流碾過。
僥幸處于車陣兩側的遼軍算命大,至少還能向兩邊跑,一旦被五道車流夾在中間跑都沒地方跑,會遭受來自兩側的弩箭攻擊。
等到東西兩側的援軍趕到時,車流已經從遼軍營寨中打穿了,點起無數盞明亮的燈火,沿著驛道用極快的速度向南而去。身后則扔下一片熊熊燃燒的殘骸,還有遍地尸體和哀嚎。
十里多路,兩刻鐘之后四萬多新軍就已經和前面的遼軍相遇了。別人都是越打隊伍越少,到洪濤這兒也改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鏖戰,新軍總共死傷也不超過二千人,但補充進來的靺鞨族人超過了一萬。至于說哪兒來這么多靺鞨族人,這就得怪契丹人自己了。
除了渤海兵之外,析津府內還有很多被契丹貴族抓來的靺鞨族奴隸被稱作熟女直。可惜他們不是真熟,夾生著呢。讓阿速死力一頓忽悠,再把生死這道選擇題往眼前一擺,立馬又回生了。
提起殺契丹人,新軍只是工作,靺鞨族人則是發自內心的需求。他們穿上契丹人的甲胄、拿起契丹人的兵器、騎上契丹人的戰馬,每人都用白布包住腦袋,呼嘯著沖在車陣前面。
靺鞨族騎兵悍不畏死,遇到的人一律殺光,碰到的拒馬、營帳、圍欄一律拽到,再放上一把火為后面的車陣照亮,簡直就是一道人肉推土機,所過之處全掃平。
放在往常,這種沒有任何戰術的瞎沖瞎打肯定斗不過有組織有目的的遼國正規軍,但放在眼下卻成了新軍最好的幫手。一穩一跳、一正一邪、一快一慢,配合得天衣無縫,遇到誰都是一波流。
“趕緊吹號!前面是大宋軍隊不是敵人!”太瘋狂也有不好的地方,靺鞨騎兵殺紅了眼,碰上人就沖,根本不看旗號和服裝。估計他們也看不懂,朝著大宋禁軍的方陣就沖了過去,急的洪濤不住催促阿速死力。
但還是晚了,在亂糟糟的戰場上阿速死力都快把肺吹爆了,照樣有三千多靺鞨騎兵沒聽到命令,義無反顧的沖進了步軍方陣。不光他們死傷一大半,還沖散了兩個千人方陣,禁軍也沒少死。
好在有足夠多的汽燈照明,還王韶的騎兵壓制,兩軍這才沒自相殘殺起來。等新軍的箱車隊和禁軍步軍方陣靠在一起,后面的遼軍也沒法追了,兩邊各自停下腳步整頓,相距不到一里距離大眼瞪小眼。
“我說王侯,您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野人,不會看旗號還不會看甲胄嗎!”
王韶第一個找到了洪濤乘坐的箱車,心疼的眼珠子都快出血了。在兵力上自己這邊本來就不占優勢,這下又減少了好幾千人。
如何在亂軍中快速找到王詵的車馬呢?他有個竅門,別人的箱車都是披著戰甲的雙馬或者雙駝,只有開國候的箱車是四匹全身甲的白駝,腿上都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