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乃官家指派的修河制置使王詵……涼王……呃,還是當今官家的妹夫!”
“原來是駙馬爺……蠢材,還不跪下給駙馬爺磕頭!”
一連報了三個名號,前兩個都沒啥反應,反倒是駙馬最受看重。老頭又往身后中年漢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三個人跪在地上就磕頭。
“老人家,西邊的大院子連同這邊的地都被本王買了,以后那里就是制置使衙門,有關河道、河堤的事兒可以去衙門里找我。今天本王第一次到這里,聽說村子里很多人家都是租種的佃戶,特意過來看看。”
洪濤也沒去攔著不讓跪,來不及,倒是趁著他們跪拜的機會先把手里的鞋給穿上了,順口把來意介紹了介紹。
“……”但沒啥反響,老頭一臉迷茫外加不理解的陪著笑臉,他身后的兒子和孫子也是瞪著兩雙眼直眨巴。
洪濤明白了,他們聽不懂自己來干嘛,這個年代不太流行官員下鄉噓寒問暖、老百姓沿街歡迎的戲碼,這位村干部也不懂設宴款待啥的。
不光是這里如此,甘涼路與大名府也一樣。自己最初到牧民、農戶家里巡視,他們也從來不主動請吃飯。到不是摳門,而是地位懸殊太大不敢張嘴,也拿不出相應的食物。
你請朝廷一品大員吃水煮野菜就小米飯,別說油水,鹽都沒有,這不是客氣是找揍呢。萬一吃壞了肚子是算你的還是算誰的?索性就別張嘴。
“馬保長,帶我去你家里看看!”對于這種場面洪濤有經驗,硬邦邦的直接下命令比啥客套話都管用,這時的百姓也不在意被官員呼來喚去,反倒更習慣。
馬保長的家就在街北面,院子也不小,前后兩排半瓦半草的房子有十多間。但和他家的人口比起來這院子又不顯得大了,祖孫四代同堂,七個兒子、六個兒媳婦、五個孫子、三個孫女,外加三個孫媳婦和四個重孫子孫女,除了出嫁的孫女,還有老老小小二十五口,真是個大家庭。
“呦,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馬保長,加雙筷子不介意吧?”
前院堂屋里擺著一高一矮兩張桌子,已經放上了幾盤菜,看樣子人家正打算吃飯。洪濤看了看,居然有肉有魚,自家的佃戶生活條件不錯,他這個當地主的也跟著高興,不打算走了。
“……粗茶淡飯如何使得……”馬保長沒敢真信,哭喪著臉扭頭望向大光頭。
“……”朱八斤做不了主,只能沖老頭搖搖頭示意他別拒絕,然后又向屋外揮了揮手,叫來一名特種兵耳語了幾句。
“王爺請上座……”馬保長一看這頓飯躲不過去了,只好換上另一幅看著比較真誠的笑臉。
“那本王就不……”別謙讓,洪濤就算跪在地上磕頭老頭也不敢坐上座,麻利的趕緊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