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涑想說這場戰爭是朝廷和西夏人聯手導演的,目的是為了齊王和本王?”洪濤確實只是表面上不正經了一點,腦子里一直都在分析高翠峰提出的種種假設,并很快得到了答案。
“大人英明,不過下官覺得最有可能的是齊王。有傳聞說太后想等殿下大婚之后就正式為其開衙建府,并確定太子之位。有道是無風不起浪,當年要不是太后出面說服兩位相公,如今的官家怕就是齊王殿下了。太后此舉應是當初就有過的約定,官家如不履約怕是不成,但如果齊王死于陣前,這事兒太后也就不會再提及。”可惜洪濤沒猜對,或者說高翠峰認為不全對。
“哦,合算本王只是個不小心卷入棋局的小卒子,捎帶手一起吃了也干凈!”洪濤覺得吧,自己折騰了半天,結果人家的主要目標不是自己,當受害人都當不上主要的,太沒成就感。
“嘿嘿嘿……這怕是要怪大人太急了。朝廷派蔡相去請大人出山,不過是要做出盡力相救的樣子,救不了的話也能借大人之名堵住旁人的嘴。誰承想大人兩旬之間就湊出了上萬新軍,還被報紙通告天下,讓官家有些騎虎難下。可是大人想過沒有,不管此去蘭州勝負如何,您怕是都輸了。”
看著大宋一字并肩王這幅齜牙咧嘴的德性,高翠峰也忍不住要調侃幾句。可內容一點都不好笑,蕭兀納能想到的問題,他做為大宋朝廷的一員不會想不到。
“哦?怎么講,說來聽聽。”蔣二郎去找王大問了什么一下船洪濤就知道了,現在又聽到同樣的擔憂,還真有點感興趣。
他想多聽聽別人的想法,看看和自己的計劃一樣不一樣。如果相同的地方太多,自己很可能會失敗,要是都不太一樣,成功的可能性反倒更高。
“齊王沒救下來,大人有兩大罪,一曰戰事不利、一曰豢養私兵;齊王得救,大人的罪責更大。大宋兩位爵位最高的王侯勾結外族興兵作亂,罪不容恕。屆時秦鳳路、永興軍路、甘涼路全會被禁軍布滿,大人的新軍再厲害,沒有了后勤供給怕是也沖不到渭橋鎮。以下官估算,只要大人一到蘭州,此地就會再次停工,所有成品也會被運走,難不成大人還能一口氣打到大名府去?”對于這件事兒的結局高翠峰比洪濤還悲觀,幾乎就是沒活路了。
“哎呀,讓夏涑這么一講,本王好像只有馬上起兵造反才能求得一條出路了?”
高翠峰說得挺嚴重,洪濤心里卻愈發輕松起來。既然這么了解自己的人都沒算出其他可能性,朝廷里那幫人估計也算不出來。
“然也,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大人只要不離開渭橋鎮朝廷就不會先動手,找個緣由拖上月旬不是難事。期間大人可派人返回揚子鎮把長公主和孩子都送上船沿江上溯,再召集舊部一起入川。大人您可由此西進再南下進入川陜四路,途中還能在熙和路與姬夫人匯合。新軍雖然數量不多,但守住金牛道綽綽有余,占據川陜四路之后再加上周夫人和八斤相助……”
眼看留給駙馬王詵的路越來越少,高翠峰把聲音放得更低了,說著說著兩只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像是在用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停!夏涑啊,言多必失,說著說著你就露出王十的尾巴了。老實交代,那個小王八蛋是不是派人來和你密謀過?你也是個官迷,一聽能有從龍之功立馬就忘了情誼二字。齊王這些年待你不薄,怎么一說升官發財,馬上就像扔破布一樣把他給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