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恕罪,陛下恕罪……”陵結訛遇覺得太后說的很對,自己堂堂西夏主帥怎么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呢,必須振作起來。
隨著命令下達,原本已經組裝完畢但故意放倒的投石機被一個一個的立了起來,并沿著事先鋪設好的圓木推向了陣前。
和王七在涼州城、析津府里弄的投石機相比,西夏軍隊的投石機更高更大,配重更多,投送距離也更遠,能把上百斤重的石塊扔到一里之遠。
西夏軍隊為此戰做的準備不可謂不充足,十架巨型投石機是攻堅主力,近百架攻城弩做為輔助。一旦敵軍突破清水河,就將暴露在攻城弩的射程之內。
在這兩種武器左近還有三萬手持鋼板弩的弓手,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不讓任何敵人靠近投石機和攻城弩,只要守住這些大家伙敵人就無法渡河。
剩下的事情將由騎兵來完成,只要新軍后撤騎兵就會迅速過河從兩側包抄攻擊,這支新軍就沒跑了,將陷入不能進也不能退的死地,要不投降,要不被全殲。
“嚯,好家伙,這么大個兒!八嘎,去告訴大將軍不要大意,實在不成就別等了,先下手為強。夏涑啊,咱們還是往后挪挪吧,大石頭飛過來可不認識誰是涼王誰是監司大人。”
河對岸的洪濤剛剛吃完午飯,正準備搭個涼棚睡午覺,西夏人呢慢慢靠近的投石機個頭大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立馬就慫了。既不想讓士兵們白白送死,又不肯以身犯險,先把八嘎舍了,然后又拉著高翠峰轉移陣地。
可惜王大沒聽他的建議,這丫頭太冷血,總說戰場上不可能不死人。按照她的計劃,必須等敵人全部就位才值得開炮射擊。每發炮彈都要盡可能多的殺傷敵軍的有生力量,這次所帶炮彈也不是很多,不能浪費。
于是雙方就這么熬上了,一方在扛著木頭像螞蟻一般涉水架橋、一方也像螞蟻一般推著十幾米高的木頭架子往前挪,越靠越近。
洪濤拉著高翠峰足足后撤了二百米左右才找了個土坡停下,就這還端著望遠鏡貓著腰不住左右掃視呢,只要一有大石頭扔過來立馬就能掉頭躲避。
不過他的準備工作全白做了,投石機停在了距離河邊不足一里的地方,工匠們正在輪著大錘子用木樁固定,看樣子是到位了。
而王七的炮兵們也沒閑著,測量員正舉著簡易標尺測量對方的距離,裝彈手則把一發發炮彈從箱子里拿出來擺在挖好的掩體后面。
“看看看,要開炮了!本王以為他們的投石機能扔多遠呢,合算白長了這么大個子,也遠不了多少嘛。”
當凄厲的銅號聲響起時,裝彈手開始抱著炮彈跑向了跑位,洪濤也站直身體,一手叉腰一手比比劃劃,給高翠峰講解著戰場上的變化,終于有點像一位統帥了。
隨著炮手拉動了手中的炮繩,燧石的火星馬上點燃了引火口上的火藥,瞬間巨響連天,河岸邊升起了朵朵白云,大地仿佛都在顫抖。
上千斤的炮身和炮架被一股大力硬生生推了回來,順著車轍重重撞在樹木制作的簡易制退器上才勉強停住。
“天譴!此乃天譴!”高翠峰直接就坐在地上了,看著炮手們拉著繩索快速把火炮復位,打開冒著青煙的炮尾,用一把短炮刷塞進去再抽出來,馬上又把第二發炮彈塞了進去,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整個人都傻了。
“嗨嗨嗨……看哪兒啊,大炮有啥可看的,你要喜歡晚上給你一門抱著睡。看對面啊,要說老七這孩子就是巧,居然不用預設射擊諸元就能打得如此精準,看來以后又多了一個不能惹的職業,泥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