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推演,她們得出了最壞的結果。新軍從渭橋鎮北上彈藥得不到補給,假如戰事不順利很可能被困在蘭州附近無力突圍。
到底是該遵從命令先去解救涼州呢,還是按照推演結果去蘭州解圍,領導層里產生了兩種意見。
朱八斤和苗魁堅持認為應該不折不扣的執行涼王的命令,否則容易添亂,既然涼王如此說那就必須有辦法脫困。
王十和周一日則堅持變通,認為如果涼王和新軍有失光保住甘涼路屁用沒有,所以先要把彈藥送到蘭州去,然后再去涼州幫忙。
但王十和周一日這次說話真不算數,苗魁拿著涼王的官憑和書面指令呢。促進社的成員,尤其是兒童團的孩子只認命令不認人,她們聯合起來也沒法抗命。
這時候就顯示出周一日的本事了,她很善于管理,也就是說很會和人相處,也很會蠱惑人心。苗魁就被她給蠱惑了,最終答應兵分兩路。
利州路和夔州路的二千護廠隊和一千民伕由周一日率領,拿著征夏都總管的官憑押運彈藥北出金牛道去蘭州。
苗魁不出川,他要用手里的二千多護廠隊看好四川的幾處重要工坊,不光不能停產,還要增加人手擴大生產武器彈藥的規模。
這也是周一日不讓他帶兵去蘭州的主要原因,要論打仗只有苗魁算得上戰將,如果他也離開四川,一旦朝廷要對這些工坊下手,別人恐怕撐不起局面。
苗魁不光要保證四川境內各處工坊的安全,必要的時候還得把成都府路、利州路、梓州路的禁軍和廂役控制住,夔州路有蔣大郎坐鎮不用擔心。
想達到這個目標,光靠二千多護廠隊也不現實,所以朱八斤正在武裝他的徒子徒孫,骨干少說也有千把人,再加上一大堆外圍兄弟能湊出萬把人來。
別小看這些烏合之眾,讓他們攻堅打硬仗肯定不成,但跟在護廠隊后面起哄個頂個的好使。遇到順風仗戰斗力也能突飛猛進一兩個檔次,尤其是在當地震懾一下廂役,還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真要是朝廷打算派兵從川北入川平亂,各工坊還能抽出二三千能熟練操作武器的工匠,守住金牛道毫無問題。
按照王十和周一日的最壞打算,只要能保住四川、保住這些工坊新軍就不會敗。反過來想想,有涼王的上萬新軍在朝廷也會投鼠忌器,直接翻臉的可能性更小,這是個圈套圈的局面。
“你們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明天趕緊回去把護廠隊撤了,等報紙出來之后再讓八斤去和當地官府多走動走動。不用多說,就一個意思,不保皇帝也不保齊王,維持當地安穩即可。不管最終誰勝誰負都不會有大麻煩,不愿意的再讓老十去勸。”
王十和周一日的決斷不能說錯,她們不了解這邊的戰況,只能往最壞的方面的想。自己沒見到趙傭之前也不了解詳情,同樣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但現在怕是用不上了,這一局自己贏了,而且因為那兩輪炮擊贏得還特別干脆利落。下一步只需按照計劃行事即可,目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應該是朝廷和皇帝。
面對一個挽狂瀾于既倒的涼王、一個舍身守國門的齊王,你說著咋整。說涼王私募兵馬試圖造反?這玩意張不開嘴嘛。
明明是皇帝賜封的七星軍都指揮使、征夏都總管,官憑什么的都在報紙上畫著呢,這又和齊王里應外合大敗西夏人,怎么能是造反?
如果人人都這么造反,那大宋豈不是天天打勝仗,黨項人和契丹人早就被滅八回了,哪兒還輪得到他們有事沒事兒就來次南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