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主任到了嗎?”看到長公主詫異的眼神,洪濤不得不再次抽出手把身后的腦袋又往里塞了塞。
這個人是王十安排在開封的嫡系,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她一輩子都不應拋頭露面。干她們這種工作的人一旦被太多人記住,就失去了作用。
“按說應該到了,小人已經接到了新指令。但社長想是明白,主任大人她……”小腦袋有點遲疑,說話吞吞吐吐。
“嗯,后面的車里有一箱東西,收好不要受潮,做什么用等著主任下令。”既然王十已經到了開封,那洪濤就沒什么可問的了,說完最后一句話伸手關上了小門。
“她……”長公主一直瞪著眼盯著小門里的女人,到現在還沒搞清狀況。
“她是鏢局的人,為夫安排了一些護衛,只是為了防備宵小之輩,沒事兒的。”其實長公主見過此人也沒用,她根本不是她,而是他!
他有一門手藝,化妝。可以通過簡單的頭發、胡須和勾畫模仿男女老幼,談不上面對面都無法分辨,但只要不是刻意去仔細觀察,確實能以假亂真。
洪濤這次回來,以本來面目示人的時候不多,大部分時間都要變成另外一個人,這個工作就得由他來完成。
說起來還得感謝王十,沒有她平日里各地搜羅稀奇古怪的人,還能牢牢控制住,自己本事在大也沒法臨陣磨槍。
要說誰最得洪濤真諦,非這位十丫頭莫屬。其他孩子頂多是學會了某一種技能或者思維模式,可她是真往骨頭里學,都已經談不上學了,更像是遺傳。
有時候洪濤甚至想,王十會不會是自己穿越南宋時候留下的后代呢?可南宋比北宋晚,怎么穿也不能讓時光錯亂吧。
王嬤嬤老了,老得在近距離也分不清真假駙馬了。但對于王小丫依舊一眼就認了出來,拉著孩子的手就不肯撒,就像是見到親外孫女。
讓老人有些失望的是沒見到大公子,好在長公主早有準備,她讓王小丫畫了一張王飛羽的肖像畫,留白處還有王飛羽親筆提給王嬤嬤的吉祥話。
并一再解釋,此行乃朝廷召見,不適合帶家眷,改日一定帶著所有孩子一起回來。估計老人也知道這話靠不住,只能釋懷。
其實老人不知道,此時的駙馬是個贗品,真駙馬正穿著護衛衣服、貼著假胡子、臉上還有個刀疤,蹲在養馬院子的墻角和一個順風鏢局的鏢師嘀嘀咕咕。
“開封城十日前就讓禁軍以大喪的理由封起來了,駙馬府、齊王府、飛鷹社附近都有皇城司的探子,想從城門出去難如登天。不過爹爹放心,水路、陸路都已經做出了安排,還不止一條。只要蘇大官人能把娘娘和小丫妹妹接出來,朝廷就留不住咱們。噓……來人了,去年太后為府里指派了幾名雜役,底細還沒查清,小心為妙。”
鏢局的鏢師就是化過妝的王十,這孩子有點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洪濤是喜歡惡作劇坑人,但也沒她這么熱衷。只要不是回家,她在外面很少以真面目示人,總是有各種偽裝,還裝啥像啥。
比如說這次的鏢師,起來之后毫不顧忌身后的洪濤,啪啪啪的打著屁股上的土,還嘣的一聲放了個很響的屁,這才邁著螃蟹步向馬棚走去,和那種沒啥文化的粗鄙邊軍一模一樣。
“你是皮肉又癢癢了!”但洪濤不這么想,王十肯定沒那么單純,她這是在故意報復。別急,等離開這個大麻煩之后,有你小丫頭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