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訓練艦后面一起返回揚子鎮的還有六百新軍,雖然他們都是按照低級軍官培養的,直接用來打仗太浪費。
但此時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朝廷沒反應促進社就沒法從四川調兵,可是不調兵又怕揚子鎮和長江學院受損,只能先用這些軍官彌補。
現在揚子鎮總共有一千一百新軍,多一半都是軍官,而四川的一萬多新軍正面臨著低級軍官嚴重不足的情況,也算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怪現象。
更怪的現象緊接著又出現了,揚州城北大營里還有五百多禁軍呢,洪濤整天忙于和促進社開會統領全局,自然是沒法再去訓練禁軍了。
但這個任務他沒忘,既然承諾了那就履行。表面上這叫信用,是人品,實質上洪濤還指望能把后裝滑膛槍賣給朝廷呢,否則生產出來那么多誰用啊,全得砸在手里。
新軍和禁軍很可能會成為戰場上的敵人,但在揚州居然成了師傅和徒弟。不光當地官員和駐軍看不懂,就連受訓的禁軍也看不懂。估計很多禁軍軍官晚上都睡不著覺,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白天教官的刀下鬼。
好在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太長,十月初,皇帝駕崩的消息終于隨著朝廷公文傳開了。各地百姓們對這個消息不太敏感,只是覺得今年不太吉利,連著走了太后、皇帝兩個大人物,能多燒幾炷香就多燒點,禮多神不怪嘛,千萬別把這股子晦氣帶給自己。
但在各地官員眼里,皇帝的駕崩就不僅僅是死了一個人,而是標志著一個舊格局的消亡,新時代馬上要來臨。
春江水暖鴨先知,官員就是鴨,政治風向稍有變動他們立刻就能感覺到,并馬上做出相應的對策。這次的風向不僅僅是稍有變動,簡直就是逆向。
小皇子不滿一歲,不管有沒有遺詔,和手握重兵、占據著特區的齊王比起來都顯得太單薄了。
比出身,齊王也是皇子,甚至更正。比年紀,齊王正值壯年,登基就是親政,不用假任何人之手。比功績,齊王征過遼、滅過夏,不管是不是仰仗涼王和新軍,反正環顧大宋沒人能望其項背。
現在更不得了,還有了政績。在他的統領下,剛剛被征服沒多久的西夏土地就迅速得到了恢復。據說銀州城建得又高又大,當地百姓安居樂業,內地民眾跋涉千里趨之若鶩的也不在少數。
即便邊關各州府都嚴禁宋人北上,但架不住有特區。蘭州城徹夜開著城門迎接拓荒民,為他們提供臨時居所和一口熱飯,湊夠二百人才會組織當地民兵護送前往銀州各地安家落戶。
就連開封城內這幾個月也少了許多流民,甚至不少街頭混子都湊到一起籌些錢款,拖家帶口的北上,試圖搏一把富貴。
要問大家為何那么熱衷去荒涼的北地受苦,還不是受甘涼路的影響。當初敢冒險的人十有**都發了財,最次也是坐擁百十畝低的自耕農,其中拿著錢回到內地城市顯擺的也不在少數,當然也有來開封城的。
發財的事跡向來被人們喜歡,一傳十十傳百,經過一番添油加醋,甘涼路已經成了神話,但凡是個混得不太如意的人就想去試試。
可惜時不我待,過了這個村再想靠一腔熱血白手起家就不那么容易了,現在的銀州怎么看怎么像前些年的甘涼路,有了之前的榜樣,鼓起勇氣搏一把的人必須翻了好幾番。
但最主要的因素還不是齊王的優秀,而是他背后站著的那位涼王。這位軍功政績樣樣頂尖、民生經濟門門優秀,齊王和他比起來只能甘拜下風。
其實很多官員心里都明白,齊王身上的光環有不少都是涼王故意送的。說起來涼王也確確實實是齊王的老師,太子太保的封號至今還頂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