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他是怎么知道的,這就得拜兒童團和王十所賜了。當年在涼州、大名府沒少見到官員私下里的丑態,早就明白這套東西了,不用任何人告狀,心里雪亮。
“王攝政,下官有一事不明……”皇帝都甘愿挨罵了,呂大防的小伎倆不攻自破,只能坐下低著頭一個人生悶氣。章惇是第二個起身提問的,但他的態度特別端正,端正的都有點過了。
“章相不必多禮,我等都是為陛下、為江山社稷計,除了陛下之外沒必要把職位看得過重。有話盡管問,本王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章惇這么客氣,洪濤覺得更不是啥好事兒。俗話講咬人的狗不叫,抖索精神準備應戰吧。
“既然是議和,為何還要帶兵前往,不是該邀請金國使節再次前來開封嗎?”章惇還是沒坐下,拱拱手提出了他的疑問。
“章相所言極是,攝政王既然要親自與金人議和,何用帶兵,只需攜國書出使金國即可。若是想喚金國使節前來開封怕是無望了,他們一個月前已然離開舘驛北返,一個人都沒留。”
聽到章惇的問題,劉摯突然開口了。還真不是亂說,朝廷外交方面的事務就由他主管,對金國使節的動向自然清楚。
“出使金國?劉大人可真敢說,要是本王被金人扣下,再有個三長兩短,就不怕新軍把你家滅了滿門?難道說為了政見不同,就忙不迭的要把同僚送給敵人處置?假如劉大人是金國皇帝,本王到了金國,你還會放歸嗎?”
章惇不坐下,洪濤也就站著回答。但聽了劉摯的補充,立馬又坐下了。如果說呂大防是個固執保守的老頭,招人討厭,那這個劉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奸臣。
這主意出的太尼瑪不是東西了,話里話外擠兌著自己去金國自投羅網,結果他還不落埋怨,真是殺人不用刀。
但他和呂大防都犯了一個錯誤,錯估了形勢。現在不是對付王安石、對付章惇、對付蘇軾的時候了,還用老一套不靈了。
拿話擠兌人是不?別人可能顧著皇帝身份、顧著士大夫的臉面不好意思認慫。咱是誰啊,沒臉沒皮、膽小如鼠的代言人。
還出使金國,沒有幾千新軍跟著,自己都不敢離開揚子鎮,這位劉侍郎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你玩陰的,那我就玩明的,當面鑼對面鼓把話說開讓皇帝聽聽,誰丟臉誰自己摸。
“陛下!臣斷無此意,王詵、王詵他含血噴人……”劉摯的臉都綠了,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這位兵不打不鬧,專用臉皮惡心人,比打人還狠,句句誅心啊。
“劉相,不是朕說你,攝政王乃大宋常勝將軍,豈有送與金國之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趙傭的臉也黑了,本以為這些老臣只是熱衷權利不愿意撒手,現在看來真不是那么簡單。
這尼瑪出的都是什么主意,要是放在新軍里早就掛到木桿上晾著去了。真是家賊難防,有這樣的宰相,能打勝仗才怪!
可是姑丈說了,遇到什么事兒都得忍著,讓他們蹦跶,聽兩句不中聽的話不掉肉、看幾個勾心斗角的場面也不折壽,不蹦噠怎么能知道誰忠誰奸呢。
“臣遵命……”劉摯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小把戲算是玩現了,不光得罪了攝政王,還讓皇帝也不太高興。趕緊縮回去聽著吧,再說啥也別發言了,你們舉手我就跟著舉手還不成嘛。
“說到出兵的事兒,本王再多絮叨幾句。常言道兵不厭詐、兵無常勢,大宋和金國肯定是敵人,只是何時該打、何時該和,不能由他們做主,主動權要把握在大宋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