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所言極是,入得新軍自然就是新軍士兵,同吃同住乃本分!”趙倜、趙佖對這種待遇早就習慣了,回答得斬釘截鐵。
當初老爹還在世呢,依舊沒頂半點用。倒是裴中貴拼了命替自己三兄弟爭取了些優待,但也僅僅是那么一點點,本質上還是吃苦受罪。
“陛下命我等追隨攝政王,圣命不可違背,將軍的好意我等心領了。”趙佶嘴最甜,也最愛說話,小大人一般拱了拱手,婉拒了種誼的邀請,還把皇帝抬了出來。
“……既然如此,攝政王如有所需,盡可去城中調撥。”種誼心中很是失望,如果能把新軍弄進析津府城內駐扎,動起手來要容易的多。
新軍的作戰方式他專門研究過,從而得出了一個結論:想打敗這支軍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盡量靠近。如果能混居在一起,依靠人數優勢完全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算新軍不進城,王詵也不進城,能把諸位親王讓進城居住也可以。這樣的話王詵必須得有進城參見的時候,這一進一出就是下手的機會。
只要把王詵抓到或者殺死,新軍群龍無首,戰斗力立馬就會降低好幾檔。到時候再有金兵的配合,圍剿起來也不會太難。
這支新軍主力被全殲在幽州,開封城內的萬余新軍失去了王詵的調度,遇到大軍圍城同樣也會不戰自潰。而且這次不光是武將世家在行動,還聯合了朝中不少文官。
一旦西北禁軍抵達開封城下,他們就會入宮勸說皇帝放棄王詵和新政。面對這種局面,皇帝也只能先明哲保身,否則再換一個皇帝也不是不能。
可惜計劃一開始就遇到了麻煩,王詵不愿意進城,還不讓諸位親王進城。這事兒又沒法玩了命的勸,只能暫且作罷,再尋找其它機會發難。
“叔父,攝政王可是有所覺察?”眼見新軍向東繞城而過,種樸湊到了種誼身邊小聲的詢問結果。說實話,他真不愿意參與這種事兒,面對外敵,自己人先和自己人殘殺了起來,不像話啊。
可是有父親、叔父當家,他這輩人還沒有做主的權利。為了家族利益,在不樂意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但要是王詵有所覺察,計劃無法執行,那就不怪他了。
“你爹爹說過,此賊一向警覺狡詐,在涼州時寧可自己拆毀城墻也不愿讓與李憲,看來所言非虛,我們還得另做打算。安仁,你派人綴上,查明駐地之后再做計較。”種誼覺得走漏消息的可能性不大,反正新軍在此也不是待幾天,慢慢找機會總會有的。
“叔父,侄兒軍中有位副將叫王舜臣,善使強弓,百發百中。剛才我聽有位親王說要和他們姑丈去北面山里游玩,不如派舜臣半路截殺,這樣一來無論成敗都可推到金人頭上。”
眼見叔父此意已決,種樸也就不再抱著僥幸心理,反正王詵怎么都要死,那不如早點死,以免再去依仗金國力量。
那樣一來,自己家族可就真背上不可抹去的罵名,那么多新軍想全殺光幾乎不太可能,總會有人把真相說出去的。即便得不到朝廷認可,在民間流傳也夠人受的。
“……嗯,如此甚好,晚上陪我去新軍大營走一遭,到時候見機行事,看看能不能弄清他們要去的地點。”種誼用馬鞭拍了拍侄子的后背,是個有腦子的孩子,種家未來可期啊。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駐扎的營地也是一樣,洪濤早在從大名府動身的時候,就派出了探查營地的小股便衣探子。為啥是便衣呢,因為雞賊唄。他總覺得干啥事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才安全,偷偷摸摸才能瞞天過海。
其實對于析津府周邊的地貌他已經很熟悉了,后世住了幾十年,山山水水溝溝坎坎的,凡是能有點來歷的地名必須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