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過的,啥便宜都沒占到還白白賠了一塊懷表,不找人撒撒氣會極大的影響心情。主帥心情不好,做決策時就容易出現偏頗,從這一點上講,趙倜的犧牲很有價值。
一旬之后,隨著兩艘槽船的抵達,新軍指揮部營地里突然忙碌了起來。從早到晚都有小隊騎兵進進出出,目的地基本都是分布在方圓幾十里之內的新軍營地。
忙碌了不到兩天,最北面的三個營地大半夜的突然拔營起寨。當地人一覺醒來,昨天晚上還像一大片狗尿苔似的帳篷群突然憑空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蓬蓬翻動過的新土和一道道車轍。
槽船上來的人是蕭巫納,他帶來了和談要求被金國拒絕的消息,時間為九天前。大戰一觸即發,洪濤立刻下了進攻命令,先鋒部隊就是王三十三指揮的六個營,他們將連夜北上奔赴昌平北面的居庸關。
當初剛在幽州地圖上發現居庸關這個名字的時候,洪濤以為又有穿越人士來了呢。在他印象中,居庸關應該是明代長城的一個重要關隘,怎么會出現在宋代呢?
問過王韶之后才知道,合算又是自己錯了。居庸關在秦代就有了,也是秦長城的一個重要關隘。遼人占據這里之后就把關隘拆了,但名字還一直留用。
前鋒出發之后,其它新軍和指揮部也陸續北上,從潞縣通往析津府的驛道上時不時就會有大量新軍人馬車輛通過。
這動靜可把析津府的守軍嚇壞了,四門緊閉嚴陣以待,城內的投石車都立了起來。種氏叔侄更是親自登上城頭,舉著望遠鏡看著那支從早到晚不斷繞城而過,綿延向北的神秘軍隊。
“叔父,這是昌平大營發來的三百里加緊,王詵的新軍在晌午過了昌平寨向北而去,數量大概三千人左右,攜帶著二百多輛箱車。”
一名副將急急忙忙的從城下跑了上來,把手里的公文交給了種樸。種樸打開看了幾眼,湊到種誼身邊小聲的介紹著公文的內容。
“藝高人膽大,王詵這是要去對付儒州的金兵。他把我們都蒙了,本以為是來和談的,沒想到真敢孤軍出塞,折家的商隊知道了嗎?”種誼聞言放下望遠鏡,背著手走到城樓角落里,想了很久才開口詢問。
新軍突然全體北上,連營寨都拆了,顯然不像是訓練。邊關的防務并不是新軍負責,朝廷也沒下旨替換,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出邊境作戰。
過了昌平就是金國邊境重鎮儒州,那里駐扎著多少金兵種誼心里很清楚。不是他情報能力超群,而是幾個家族暗中和金人達成了協議。
金人之所以遲遲不南侵,不是真怕了王詵。絕大部分金國將領和統治者根本不知道王詵是誰,就算聽契丹降將提起過,也不足矣聞風喪膽,反倒更激起了他們的兇狠勁兒。
打敗契丹皇帝的新軍算個屁,我們不是連契丹皇族都給滅了,誰更厲害得戰場上真刀真槍試試?
真正的原因正是兩方的密約,只要金國人能幫助幾個家族除掉王詵和新軍,幽州就是金國的地盤了。到時候不管怎么敗,反正幾家人有無數種辦法敗得合情合理,頂多推出去幾個外人將領背黑鍋,他們還是世代堅守邊關的國之棟梁。
別看金國將領都是獵戶甚至奴隸出身,斗大的字認識不了一籮筐,但在謀略上并不比任何人差,他們覺得這筆買賣很劃算。
和十多萬大宋禁軍打仗就算能贏也是慘勝,要是陷入了長期拉鋸戰保不齊還得主動退兵,并占不到太大便宜。但消滅萬把新軍就容易多了,事成之后還有幽州的大片土地可拿,包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