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問你們倆叫什么、從哪兒來、為什么行刺朝廷命官、還有沒有同伙、聽命于誰?聽清楚了就速速道來,別欺負我是個女人,這些話就問一遍,五個數之后再不說,你們會后悔來到這世上的!”
洪濤嘴里塞滿了止血的棉花,但宸娘的嘴有空。她一把拿過胡靈的瓦刀,走到擔架前充當翻譯官,把洪濤的意思轉達給了兩個受傷的刺客。到底是不是洪濤的意思,估計應該差不多吧。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休得啰嗦!”刺客還挺實誠,沒狡辯也沒求饒,干脆利落的承認了行刺之實,然后把眼一閉,不搭不理了。
“啊……”如果說洪濤剛才的嚎叫就已經很瘆人了,那這聲慘叫還得加個更字。
宸娘二話沒說,手起刀落,準確的砍在了男人兩腿間。瓦刀畢竟是瓦刀,沒開刃,隔著衣服砍下去,連衣服都沒完全破。
但里面的軀體零件就不好說了,反正那個男人的褲襠立刻就被液體浸濕,到底是血還是尿,怕是都有吧。看得洪濤胯下都是一緊,圍觀的眾人也有伸手捂住自己要害部位的。
“啊……”還沒等第一聲慘叫的回聲消散,第二聲慘叫又起來了,力度絲毫不輸于第一聲。這次宸娘一刀砍在了那人的小腿迎面骨上,不是用刀刃而是刀背。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辨,聽得洪濤的牙都不太疼了,特癢癢。
“你不是人……啊……”刺客疼得舌頭都咬破了,但他真是硬氣,張開血紅的大嘴還罵呢。可惜后半句沒罵出來,被第三聲慘叫代替了,宸娘又是一刀砍在了他的雙腿間。
“我說……我說……放過我二哥!”另一名刺客真看不下去了,他很清楚,第四刀和第五刀保不齊就得砍在自己身上。死不怕,但這么死太憋屈了,失去了命根子,到了陰間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啊……說吧,我聽著呢,大點聲,聽不清等于沒說。”宸娘根本沒搭理他,掄起瓦刀又砍了一下,這才轉過頭捋了捋頭發,又把瓦刀舉了起來。
第五刀沒砍下去,這個人用比堂倌還嘹亮的嗓音和一嘴西北口音,道出了刺客的身份和來歷。他們兩兄弟來自永興軍路環州興平城王家村,是當地的弓手。
二個多月前,在禁軍里當差的表哥王舜臣回村探親,喝酒的時候問他們哥倆愿意不愿意去干件大事兒。不白干,每家給一千貫善后錢。事成之后如果還有命在,還可以去禁軍里某份好差事。
王家有六個兄弟二個女兒,生活很不富裕,在邊關當弓手也不是啥安生差事兒,給的錢少不說,一旦碰上流寇匪盜照樣有喪命的風險。
一人一千貫錢真不少,夠買一個人死好幾遍的,用這個價錢去哪兒都能雇到亡命徒。王家兄弟覺得表哥這是幫襯親戚,好事兒啊,必須去。
于是兩個人就跟著表哥來了析津府,一直住在城外的村子里,好吃好喝也不用干活。王舜臣只說讓他們勤練弓箭,別讓手生了,然后就十天半個月也不見蹤影。但每次回來都會買酒買肉,好言相勸,讓兄弟倆別急。
就在兩天前,王舜臣突然神色匆匆的回來了,叫上兄弟倆出門一人一匹馬,啥也沒說就直奔這里。過了昌平鎮之后棄大路鉆小道,繞來繞去選了這么一個地方藏了起來,一直到現在。
王舜臣為啥要找他們哥倆呢,很簡單,他們哥倆是方圓十里八鄉有名的好獵手,不光會訓狗,還使得一手好強弓。另外就是獵戶都有的絕活兒,偽裝。
在野外打獵有時候需要追趕,有時候就得死等。等的時候要利用周圍的一切把自己偽裝起來,讓獵物不能提前發現,著也是前鋒營巡邏隊路過好幾遍,也沒發現他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