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當老太太……我要回來當爹爹的小妾……嗚嗚嗚,通房丫頭也成……”得,最后一句話捅到了宸娘的肺管子,沒勸好不說,大哭變嚎啕大哭了,不光八嘎能聽見,周圍的士兵都聽見了,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哎呦呦,腮幫子太疼了,我得騎馬透透風去。”洪濤本來就不善于對付哭哭啼啼的女人,這下可好,不光哭哭啼啼還是在狹小的箱車里,撲到身上扒拉都扒拉不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洪濤打開車門就要溜。
“不成,是爹爹把女兒推到火坑里的,就得爹爹負責到底,要不我就去找公主娘娘做主!”想跑?這一招宸娘早就有防備,抱住車門死不撒手,這么一折騰不光淚流滿面,還披頭散發。
嘩啦……箱車右邊的士兵立馬就成了鳥獸散。這事兒真管不了,多看一眼都是罪過。前些日子之道這個黃發鬼仗勢欺人騷擾小童,原來更厲害的是攝政王大人。
他連長成這個模樣的養女都不放過,還猴急猴急的就在箱車里辦事兒,身上居然還帶著箭傷,不服不成啊,七星下凡不是白叫的,大人不僅僅是七星下凡了,保不齊還帶著歡喜佛呢。
“先撒手,我不走還不成啊!對了,八嘎,告訴三十四,全軍提速!”
完了,這個大屎盆子算是全接在手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好在洪濤身上的屎太多了,不管是稀的還是干的,亦或半干不稀的,全能泰然自若。既然躲不開那就不躲了,宸娘說的也對,她的路是自己安排的,確實需要負一部分責任。
“爹爹明知道儒州是陷阱,為何還要前往?”宸娘和洪濤在很多方面都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呢,又開始管閑事兒了。
“你知道哪里是坑,種家叔侄也不是傻子,他們派出刺客的時候,就該已經做好了預防工作。現在退回去,怕是連溫余河都過不去,金兵得到了消息馬上就會南下,屆時不管我們能不能安全退到大名府,引狼入室、殘殺友軍的罪名都會成為現實,辯解的余地都不多。這是個陰謀也是陽謀,咱們要出其不意反其道行之。幾萬金兵你就怕了?爹爹讓你見識下什么叫以一敵百,哼,但使軍都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陰山……!”
宸娘分析的都對,可洪濤不能去做。退回大名府已經晚了,全軍輜重全都過了溫余河,只要種家叔侄把橋梁毀掉,不用阻擊也能拖住新軍至少四五天時間。
溫余河不比滹沱河,它在群山之間穿過,水流湍急且兩岸高聳,河底都是堅固的巖石,就算王七到場,沒有充分的準備,也無法快速架好橋梁。
到時候前面有天塹,后面有追兵,就算能渡過溫余河南下,金兵南下的屎盆子也得扣在自己新軍腦袋上。而且在外人看來,也確實是這么回事兒。新軍先在居庸關接應金兵入關,然后再強攻溫余河架橋,帶著金兵一路南下……
事已至此,唯一的選擇只能進攻,新軍也不怕野戰,黨項鐵騎扛不住火槍大炮,想必女真人也不是鐵打的,勇氣這玩意只能配合實力使用,要是雙方差距太大,勇氣越足倒霉的越快。
但壞就壞在這張破嘴上了,說事兒就說事兒,非要吟兩句詩干嘛呢。這下宸娘眼睛里的小星星更多了,往自己身上貼的力度也更大了。
“詩是唐朝人寫的……”洪濤立刻就覺出了失策,趕緊往回縮。
“可王昌齡不是將軍,也沒有爹爹舍我其誰的氣魄,男兒當如王晉卿!”縮?晚了,宸娘知道這首詩的出處,可她有自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