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人都喜歡應景兒,不管文臣還是武將,到了這種時候不賦詩一首好像很不合適。別的地方洪濤都不太熟,但八達嶺必須熟,停車場的男女廁所里各有幾個坑都門清。
所以他也搜腸刮肚的湊了這么一首,可惜吟了半天,周圍一點掌聲都沒有。士兵們都眼巴巴的等著下一步命令呢,幾位親王壓根也沒敢往前湊,人影都找不見。
“……派人刻在石壁上,看來以后要加強軍隊文化素質教育了!”洪濤很想念高翠峰和許東來,這倆人不管怎么說,必要的禮儀還懂,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叫好的時候叫好。
“大人要用哪種字體?”胡靈不是不想鼓掌,是真沒聽出大人在念啥。就頭一句的兩個字聽明白了,箱車嘛。沒錯,新軍的箱車正一輛連著一輛向北通過這道關隘。
“就用大人我的字體,有問題嗎?”洪濤黑著臉,很想踹胡靈一腳,轉念一想,和個憨人生氣自己也強不到哪兒去,算了吧。
“……怕是要延長幾天工期……我阿爺活著的時候說過,大人的字獨樹一幟,天下難尋。我得去找手藝好的老工匠,尋常人怕是刻不好!”胡靈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為了擺脫故意拖延的嫌疑,還把他爺爺胡二搬了出來。
“幸虧你們胡家還有別的兒子……以后你只準娶一個老婆,必須生女兒,傳宗接代的任務交給你的幾個弟弟吧。”字,這是洪濤極少的軟肋之一,誰提和誰急。
沒事兒的時候他在府里也跟著長公主練過,毛筆、硬筆一起招呼。可惜練了半天,連個簽名都沒練好。用蘇軾的話講,見字如見人。字寫成這樣,說明瘋病還沒好,必須抓緊治療,藥不能停。
沒有在居庸關找到指點江山的感覺,再加上腮幫子和牙床一陣陣的疼,洪濤發了狠。反正他也睡不著,干脆誰也別睡了,下令連夜行軍,天亮之前趕到石門關。
石門關聽著挺威風,其實就是座屁大點的軍寨,駐扎著禁軍一個都的騎兵。他們平時巡視邊境,戰時成為最前線的哨兵,只要發現敵情,點燃烽火就趕緊跑,生死由天。
“校長,再往前二十多里就是儒州,學生正在步步為營驅趕金兵的偵騎。”此時軍寨已經易手了,王三十三的前鋒部隊中午就已經抵達,接管了這座前沿堡壘做為她的營指揮部。
見到主力突然連夜北上她有點納悶,按說不應該這么急促,前鋒和主力總得拉開點距離,都湊一起叫怎么回事兒啊。
“情況有變……附近地形可曾探查過?”洪濤沒說自己被刺,這些事兒很快就會以光速傳播開,王三十三知道不知道也只能北上無法后撤了。
“已經探過了,離此十里有大片蘆葦沼澤,去儒州的官道就在沼澤東邊,要渡過一條河,水不深也不急,金兵并沒破壞橋梁,前鋒營已經把河岸占領了。”
幽州之外的地圖這幾年在不斷補充,但自打遼國內亂之后,這個工作的進展就不太順利,很多細節方面只能靠將領實地勘探,不敢完全按照地圖為準。
“沼澤?這里不是個湖泊嗎?”但也不是完全不看地圖,大體的布局地圖上還是準的,比如說儒州南邊這片疑似后世官廳水庫的水域。
“學生問過當地禁軍了,他們說冬天是湖泊,春天之后山洪下泄,湖泊會擴大很多倍,淹沒的地方淤泥深厚,蘆葦遍布,基本都是沼澤,人馬皆不可過。”
王三十三別看長得像個女漢子,性格也更加女漢子,可畢竟不是漢子,心思還是比一般男人縝密,更關注細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