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做的目的不僅僅是與民同樂,還是慶祝他自己的生日,另一方面也是慶祝攝政王在儒州一舉殲滅金兵南侵主力,殺敵十萬!
對外作戰勝利,不管是誰、在什么時候,都是一件非常令民眾喜聞樂見的大事,同時也是一件非常能增加朝廷凝聚力的大事。
當戰報正式傳到開封時,連一向和朝廷唱反調的東京日報都不得不單獨辟出一個版面,廢了不是筆墨,只是沒怎么為攝政王吹捧,而是把功勞都扣在了皇帝腦袋上。
這么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次出征畢竟是攝政王代皇帝御駕親征,贏了就該是皇帝用人有方,輸了必須是將領指揮失誤。
有人高興就必須有人哭,金國皇帝死了個兒子,估計得哭,宋人里照樣有人哭。就在戰報抵達開封的第三天,遠在京兆府養傷的種鄂背疽復發,當夜就死了。
兩天后,折家家主的弟弟也墜馬而亡,遠在幽州駐守的種誼叔侄上書朝廷,請朝廷派遣能臣接任,他們要申請回家吊喪。
幾天后皇帝的圣旨就下來了,準奏!但沒有任何安慰,也沒有追封和賞賜,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新任的幽州兵馬都總管也是名將之后,王厚。
同時接受任命的還有六個人,皆出自新軍,分任保德軍、岢嵐軍、寧化軍、代州、廣信軍、安肅軍都監,領整軍之責。
這六軍兵馬一半留在原地接受整軍,一半兒調防去積石軍、西安州、懷德軍、定邊軍、保安軍、綏德軍,被替換下來的禁軍全部去大名府就地整軍,將領保持不變。
動靜不可謂不大,基本把河東路和河北路的邊軍與西北各路的邊軍撤換了一半兒,受到影響最大的就是種家、折家、姚家和楊家這些世代在西北地區戍邊的武將世家。
他們手下統轄的兵馬被抽調走一半不說,還摻和了一半兒河東路的死對頭,就算心里再明白皇帝要向軍制下手了,想短時間內捏合起來有什么動作也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信任這玩意需要時間培養,時間上不太夠了。
另外還有新軍在湟州、涼州、銀州、蘭州駐扎,南邊的川陜四路也在苗奎的新軍控制下,想動都沒有輾轉騰挪的空間。
但這兩份圣旨出奇的順利,既沒有在朝堂上引起群臣反對,也沒有將領表示不滿。大家好像提前溝通過一般,圣旨一下就全部閉嘴不出聲。
不是不想出聲,是不敢。隨著戰報一起回到開封的還有五輛箱車和一個營的新軍,說是裝著金兵的首級向皇帝報功,實際上里面綁著十多名金兵高級將領,還有他們簽字畫押的供狀和一封攝政王的親筆信。
當皇帝趙傭看完了這些供狀和信之后,御書案上基本就不剩啥,負責在紫宸殿里值班的太監全都嚇得不敢進屋,生怕皇帝手里沒準,一家伙再把自己腦袋砸開花。直到王二聞訊趕來,才算讓皇帝沒繼續拆屋子。
太傷心了,國家最依仗的幾家人居然和外敵勾結謀害為國出征的新軍,趙傭此前不是沒動過類似的腦子,也知道這幾家人不很可靠,但從來沒想過他們會如此喪心病狂。
除了傷心之外還有濃濃的恐懼,要不是姑丈強令王大帶著新軍進入開封,把原本的禁軍都替換下來,這封信和這些俘虜抵達開封之時,說不定就是自己這個皇帝送命之日。
他們能豁出命去害攝政王,也能什么都不顧的把自己這個皇帝干掉,只要是妨礙了他們的人,不管坐在什么位置上,都必須除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