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這老頭也挺有意思的,看樣子他也愿意讓兩個年輕人發展發展。得,外人都這么上心,自己這個當爹只能受累了,老老實實準備酒菜去吧,還得是特別榮幸的樣子。
這頓飯吃的,比當初和王安石在礬樓里互相試探還難受。人家聊的話題自己都插不上嘴,還不能一味的迎合,那樣更容易現眼丟丑。可是吧,直接承認聽不懂也不成,畢竟王小丫要面子,自己這個老爹的面子有一部分也是他的。
“靠詩詞歌賦救不了國家、退不了強敵、也富不了百姓。拿來研究研究文化歷史,培養培養情操足矣,不要以此為人生的最高追求。”
聊不到一起,又不能毫無緣由的起身就走,還要警惕時刻別給女兒丟面子,這工作的難度太高了,洪濤覺得自己完成不了。
咋辦呢,有的是辦法,比如故意挑起容易起爭端的話題,經過幾番爭論之后拂袖而去。失禮是有點,但更多的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談不上丟臉。
“攝政王此言差矣……”果然,兩個小家伙立馬上套了,王小丫多少還有點畏懼自己父親,光是撇了撇嘴沒吱聲,但秦湛還不了解攝政王的厲害,馬上提出了不同意見。
“處度,莫要沖動,你這位校長大是大非上稱得上我輩楷模,但害起人來更犀利。晉卿,不要總難為小輩兒,你自去忙你的國家大事,此處有大長公主相陪已然蓬蓽生輝,多你一人反倒不美。”
可是秦湛的話被蘇軾打斷了,人老奸馬老滑,一眼就看透了洪濤的小伎倆,還沒有容人之度,馬上就給揭發了。
“嘿嘿嘿……知我者蘇兄也!娘子,代夫君招待好秦公子。小丫,爹走了哦。”
被揭了個底兒掉,洪濤反而笑了起來。這個短揭的好,省了費口舌,還不會因為自己牙尖嘴利平白得罪了女兒的朋友。年輕人更看重面子,萬一被說得掛不住臉了,小丫至少得恨自己五年。
其實到底合適不合適女兒,洪濤也不清楚,自己覺得好的不一定女兒看得上。這方面大長公主應該更拿手,女兒的心事也不會和當爹的透露太多,王小丫可不是兒童團里那些養女,趕上每月那幾天還來找自己匯報。
蘇軾帶著秦湛在攝政王府白吃白住三天整,臨走還把洪濤書房里的一座落地紅珊瑚擺件帶跑了。裝車的時候洪濤就站在鐘樓上用望遠鏡里看著,沒敢阻攔也沒敢去擠兌蘇老頭。
“官人,您不是說那座珊瑚絕世無雙,就算皇帝要也不給嗎?”王鑫也在鐘樓里,這幾天他被洪濤征用了,躲在鐘樓頂層寫寫畫畫。
“它產于極南澳洲,那邊有個地方叫大堡礁,水下全是各色各樣的珊瑚,得之不易啊。皇帝要自然是不能給,但我女兒要,給了也就給了。”
這座珊瑚是兩年前宸娘托海商帶過來的,說是與南洋商人用鯨油交換而來。當時洪濤也沒多想,后來宸娘帶著猶太人移居去了澳洲他才琢磨過味兒來。
什么南洋商人啊,大宋皇宮里都沒這么鮮艷、這么大的整塊珊瑚,很顯然,南洋商人也搞不到。它的來歷不是東南亞,很可能是被濟州島派出去的秘密探險隊從澳洲帶回來的。
拿走就拿走吧,這事兒是長公主拿的主意,它也不是給蘇軾的,而是由蘇軾的手轉送給秦湛他爹秦觀,算是聘禮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