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心強、不想整日無所事事沒關系,洪濤說了,以前是為促進社、為國家分憂,回來之后如果想的話,照樣有操持不完的瑣事,其中最大的一塊就是家族產業。
隨著新政改革不斷推廣加深,促進社的產業、大宋的產業和私人的產業必須得分得清清楚楚,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哪兒缺錢就往哪兒投、哪掙錢就往哪兒鉆,促進社的錢就是自己錢,自己錢又可以無償拿出來養兵、修路、建橋。
像富姬的走私商隊,必須交給監察審計委員會,成為國家情報系統的一部分。甘州、川陜四省、福建兩省的軍工企業需要完成私有化,促進社控制一部分,轉讓給各家工匠一部分。
以后的國防工業是兩條腿走路,魏橋鎮、大名府由國家控制,其他工坊由私人所有,新軍則采用招標方式向它們采購的武器裝備,誰家經營的好誰家獲得的訂單多。
不用操心有人靠政府資源壟斷的問題,以目前的生產力水平,就算把蒸汽機用上,也沒有任何一兩家可以完全滿足軍隊需求,這就是逼著各家工坊走自己最擅長的路線,拼命研發更先進的技術、制造更好用的裝備,否則就會被別人把份額搶走。
當然了,在所有涉及國家安全的產業里,還得有必要的監管制度,不能說在國內沒有訂單,就偷偷把武器裝備往國外走私,什么東西能賣、什么東西不能賣,得有專門的機構負責協調管控,這就是兵部的責任之一,具體該如何弄,洪濤只提出建議,不負責執行。
除了這些關鍵產業之外,像旅行社、罐頭廠、食品廠、棉紡廠這樣的民用領域,也得通過股權贖買,一部分留給促進社當做社產,一部分留給朝廷當做國有企業,一部分拿到自己手里變成家族產業。
畢竟自己這一大家子人也得養活,還得比別人活得滋潤,手里錢少了是不成的。另外洪濤還有個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又要準備退路了。
大宋的將來是個什么樣子真看不清,到此時為止,洪濤的記憶優勢已經差不多用光了,歷史的車輪被他完全轉到了另一個方向,前面既沒有車轍也沒有路,除了走一步摸索一步之外,他這個穿越人士不再有先見之明。
每當這種時候,洪濤就不由自主的做噩夢,生怕哪天促進社的孩子越來越左,也準備搞個啥運動,把影響她們前進的一切舊勢力掃平。到時候別說她們控制不住局面,保不齊得連自己這個創始者一起給掃了。
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發生,在川陜四路里就已經出現苗頭了。促進社下屬的基層組織為了趕進度、湊數量,等不及一個一個的發動百姓資源建立合作社,開始有半強迫的現象發生。雖然目前看起來結果并不壞,也達不到弄虛作假的程度,但這種苗頭很不好。
人這個玩意,一旦太熱衷于某種思想,就會逐漸脫離人的范疇。他們沒感情沒人性,喊著無比正確的口號,做著人神共憤的事情,還誰也攔不住,非常可怕。
用法律可以限制這種人的發揮余地,但現在大宋正處于新老交替時期,任何規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初期漏洞會很大。
能不能完成初期的過度,洪濤不清楚,會不會出現自己害怕的情況,洪濤也拿不準。他唯一清楚、有把握的就是趕緊找個退路,以防不測。
濟州島這個地方就不錯,蔣二郎和蕭巫納志在大陸,這座島對他們而言只是個跳板,還是用過之后就能扔的那種。這一點洪濤都不用問,從濟州島的建設上就能窺得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