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又拍拍填海的肩,“好了,言歸正傳,填海,既然來了,你且給我說說,眼下外頭是個什么情況吧。”
填海聞言,先是一僵,隨后還是把這大半月來外頭的事情,上到朝廷風向,下到自己與鈴鐺行事,且屢屢碰壁的事情都說給了謝真聽。
“如今外頭鶴唳風聲,好多聽風就是雨的百姓、書生涌入京都要求嚴懲公爺等貪官”。
填海小心的覷著謝真的臉色,見主子聽到親爹不好也面無異樣,填海這才不自在的咳了咳繼續道。
“咳咳咳,如今朝廷上下吵的不可開交,陛下卻罷朝不出日日窩在虞美人那里,大家敢怒不敢言,兵部刑部亂糟糟的,各地軍隊的折子雪片樣的飛入京都,不是哭窮,就是告發,人人自危,朝堂上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替公爺他們說話,還有那些往日里往府里跑的勤快的姻親故舊,包括幾位出嫁的姑娘家,小的跟鈴鐺求上門去,也,也”
“也什么也根本見不著人是也不是哼傻小子,近來跟鈴鐺二個委屈壞了吧”
謝真打斷了填海,不由嗤笑一聲。
填海卻完全沒料到,自家主子料事如神,還一臉打趣的心疼自己。
填海吶吶無言,心里酸澀,邊上鈴鐺也跟著眼淚連連的。
“二爺,奴才奴婢沒什么的,我們不委屈。”
“呵,還不委屈呢,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那些人在這樣危機關頭明哲保身都來不及,如何會出手幫忙”,上輩子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他是不報什么幻想的。
“可是,可是,便是那些姻親故舊不出手,幾位姑娘也不該”
“不該什么傻,人性如此,興許她們也有難處吧”,不過,根據填海說的這些分析,再對比他們倆碰壁的那些姻親故舊的態度,還有先前那幾個獄卒膽敢那般行事的底氣,他可以確信了,重來一世,“看來什么都沒有變啊”
“二爺您什么意思”,對于謝真突然的感慨,填海云里霧里很是不解。
謝真也沒解釋,反倒是勾手示意填海靠近些,謝真壓低聲音道。
“好了,莫哭了,你且過來,爺有事情吩咐你去辦。”
“什么事二爺盡管吩咐。”
“你跟爺說,身上還有銀錢否”
填海以為謝真要用,忙就去掏衣襟,不料被謝真一把按下動作,遮擋住填海,避過身后那群惡狼探究的視線壓低聲音吩咐。
“有就好,爺不要銀子,填海你且聽好,等會你們出去后,盡快、盡早、盡可能的替爺去置辦下這些東西”
謝真一一把自己這些日子思量的東西報過,比如大張的油紙,比如防雨水還能擋風的厚毛氈,另外讓填海找老字號定幾雙和自己與蕪兒腳的鞋子靴子,流放嘛鞋子最重要。
當然,流放一路可比行商趕路還要苦數倍,要想休息好,上輩子蕪兒在流放后半程弄出來的羊皮睡袋就極好,謝真也一并讓填海找老匠人做一只,嗯,還特意囑咐要可以睡下兩人的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