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晚在酒吧說的,有什么事兒可以找你。”
蕭云欽點點頭,也沒打算否認,“嗯,我是說過。”
隨后,他拉開車門,抬眼看向她。
云舒仔細分辨蕭云欽的臉部神情。
他應該沒有那么不大度
畢竟過去七年了,那些事兒早就翻篇了。
思考了好一會兒,云舒才撫著裙擺緩緩坐進后車廂。
及腰的長發,漸起漸落如海浪般擦過蕭云欽健壯的小臂。
香氣撲面而來,細細麻麻的癢意穿破皮膚,直達血管。
令人頃刻意動的接觸。
男人眸色瞬暗。
車內整理坐姿的云舒對此渾然不覺,對著前排等候的司機拋出一個地址,“送我到這兒就行,謝謝。”
再直白不過,又理所當然的要求。
蕭云欽在車外聽著,忽然意味不明笑了聲。
幾年不見,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
嘖。
蕭云欽上了車,隨著車門關上,兩人瞬間與外界隔絕。
沒等到蕭云欽的指示,司機不敢發動車子。
兩人猶如陌生人一般的安全距離,顯得車廂內空蕩又安靜。
蕭云欽一直沒說話,按鈕按動,車廂內擋板緩緩合上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車內的空調一直開著,溫度很低,吹得人發冷。
云舒裹緊了布料本就少得可憐的裙子。
瑟瑟發抖,顯得有些易碎的嬌弱,“可以將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嗎”
“怎么”
蕭云欽側頭,對著云舒緩緩扯出一個笑,“才剛幫了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要逃”
反應過來的時候,云舒才意識到。
蕭云欽在回答她剛才和司機說的話。
“那你說吧,想要什么。”
云舒攥緊了手,長甲陷在柔軟的掌心,讓人神思轉瞬清醒。
漫長到近乎僵持的對視。
云舒幾乎要在蕭云欽漆黑沉靜的眼神里繳械,那里面太多的情緒她看不透徹。
終于聽到他慢條斯禮地開口,“我要什么你都能給”
被蕭云欽模棱兩可的問題問得心悸。
云舒一時愣住,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車廂內一層又一層的冷氣直往身上撲,本就嬌嫩的皮膚逐漸變得通紅。
蕭云欽指節揩上云舒纖薄的肩,觸感溫熱,來源于生理的本能,云舒身體微微抖了下,心跳加快到幾乎沖破喉嚨。
“蕭云欽。”
云舒聲音猝然加大,帶著快要崩潰的制止。
看見云舒顯然像是受了驚的樣子,圓圓的眼睛猶如小鹿一般可憐又無辜。
蕭云欽忽然就笑了,壓抑數年的欲望仿若被打開了開關,眼前的畫面給予片刻的滿足。
蕭云欽笑得諷刺,“嫂嫂,你急什么。”
他給她拭掉眼尾暈出的一點濕潤,偏還神情無辜地同她解釋緣由,“只是肩帶歪了。”
一面尊敬克制地稱呼她為嫂嫂。
一面近乎放蕩地為她整理歪掉的肩帶。
前所未有的不安全感在此刻轟然向云舒襲擊而來,黑沉沉的夜又將這股不安全感一點點放大。
幾乎下一秒就要毫無顧忌地質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就在這時,崔言川來到車前,車窗降落。
微妙又窒息的氛圍由于第三人的打擾戛然而止。
崔言川站在車窗外提醒蕭云欽,“boss,時間到了。”
蕭云欽看了眼腕表,撤下將前后車廂之間阻隔的擋板。
聲音冷漠地吩咐司機,“送云小姐回去。”
他對她終于換了稱呼。
他們之間僅有的牽絆被他親口斬斷。
本該是開心的。
直到蕭云欽的背影被會所大廳的光影所吞噬,云舒終于真切地意識到。
蕭家蕭云欽永遠不會回去,她和蕭云欽之間,早就已經是陌生人了。
緩緩駛離會所的邁巴赫內,司機第二次和云舒確定終點。
拐彎的前一刻,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樹叢,云舒忽然開口,“可以稱呼您叔叔嗎我想去看海。”
司機聞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云小姐,牛津沒有海。”
“向南走。”
云舒聲音在黑夜里尤顯清冷。
司機面露難色,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