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欽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來參加酒會所以過來了”
云菁揪扯著蕭云欽的一角,看向蕭云欽的眼神如絲如縷,好似撒嬌。
成人間的一些話語動作,無需太過言明。
云舒聽得一臉漠然,兩人的互動全然落在她的眼里。
哦,她怎么就忘記了。
蕭云欽在倫敦多年,而云菁的留學地點也是倫敦。
但是那又有什么關系。
魏遠興靠得越來越近,污濁的酒氣撲面而來,“喝啊,云舒小姐,今晚你可得把我們蕭總陪好。”
“陪好了等酒局結束,不管是企劃書還是什么,都好說。”
魏遠興赤裸裸的目的簡直引人作嘔。
不過云舒不急,有蕭云欽在,在這酒局上魏遠興根本作不出什么幺蛾子。
“這酒,”云舒手腕慢悠悠地輕抬,滿杯的酒液微晃,有幾滴灑在桌上。
她纖細又白皙的手腕輕輕拄上下巴,釀著酒意的眼神輕輕巧巧地落在蕭云欽眼底,“蕭總,你說我要不要喝”
她望向他開口的嗓音嬌俏。
和那晚在溫泉里的任性張揚簡直天淵之別。
兩幅畫面交錯,蕭云欽薄唇微掀。
眸中帶起幾縷似笑非笑的笑痕,清瘦指骨緩緩按下云舒手中的酒杯,“京北云家小姐不想喝的酒,誰敢逼你”
輕輕一句話。
撇清他們之間所有可能的關系。
瞬間將云舒骨子里的傲氣全然擊滅,再無開口興致。
酒局散場后的隔壁包間,室內燈光昏暗,架子上擺滿了各種駭人的用具,像是一間專門用來審訊的密室。
“哪只手碰的”冷厲嗓音宛若裹挾寒氣而來。
“蕭蕭總,我錯了我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冒犯云菁小姐”
魏遠興趴伏在地上,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戰戰兢兢嚇得半死。
靜謐室內倏地傳來一道情緒極淡的呵笑,“看來連什么人不能動,你都還沒搞清楚。”
大發慈悲一般。
男人緩緩摘掉手上的黑色皮質手套,隨意扔到跪著的人身上。
仿佛一道命令。
男人長身玉立,身處昏暗室內唯一的光影里。
不遠處的血腥,慘叫,好像皆與他無關。
只是微皺的眉,顯出幾分不耐煩。
地上的人奄奄一息。
蕭云欽接過崔言川遞來的手巾,微耷著眼皮慢條斯理擦拭沾血的衣衫。
聲音冷淡,“下次記得準頭。”
“咦,時愉,你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啊聽著怪瘆人的。”
“沒有啊,你幻聽了吧。”
門外傳來兩道靚麗的女聲,似乎只是經過。
一墻之隔,黑與白的交界,天差地別。
魏遠興徹底昏死過去。
回到酒店。
時愉去了浴室洗澡,關緊了陽臺門,云舒靜手靜腳地來到溫泉前。
“蕭云欽。”
云舒使出恰好的音貝,確保隔壁能聽見又不至于吵到別處。
“怎么”
男聲接替而來,立體低沉像是近在咫尺。
云舒顧不得仔細思考。
根本看不清對面人影,兀自對著爬藤花架開口,“澤釤哥都和我說了,謝謝蕭總今晚的關照。”
云舒自覺這話說的得體又漂亮,既表明了他們之間需要避嫌的身份,又表達了他對她幫助的感謝之情。
他說出她的身份替她解圍。
那么她就將他今晚對她的幫忙,當作替蕭澤釤承他的情。
蕭云欽驀地笑出聲。
她最知道怎么做,能精準戳到他的痛處。
男人垂眸,視線隔著爬滿綠葉紅蕊的花架,落在女孩掛著精致墜飾的凝白耳骨上。
明明目光眷戀,話語卻涼薄,“云舒,做人不能太貪心,既要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