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眼里的陰毒幾乎要化為實質,但他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講臺上的老師,還是硬忍下了自己的脾氣沒有當場發作。
教導主任就是好使。
“這也是你的任務,搞砸了對你也沒有好處,我勸你接下來不要再動手腳。”他狠聲說道。
隨后,班長舉手示意老師,講清事故情況后便申請去材料室,重新取一份蟾毒。
何憐珠作為犯錯當事人,也主動申請跟過去。
材料室就在實驗室隔壁第二間,一打開門,一股淡淡的煙味就纏上了他們的鼻子。
班長皺了皺眉,從門口取了一只空的試管,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同時不忘叮囑道“不要亂碰這里的東西”
何憐珠跟了進去,在看清屋內的景象后便瞳孔一縮,手臂上汗毛倒豎。
這里擺滿了各種大小的罐子,和她以前見過的用來泡藥酒的罐子極像,只不過這里面泡的不是藥材,是人。
她難以置信地用異能一一看過去,全部都是基地里的人。
他們穿著特質的白色衣服,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創傷,被泡在各類溶液中,已經失去意識但還保留著生命跡象。
班長走到第二排第三個罐子前,打開水龍頭,一滴一滴地取著蟾毒。
田潤飛第五探索小隊成員昏厥腹部存在異物一只蔗蟾皮膚下存在異物5063只蔗蟾卵
因為穿著衣服,何憐珠看不見他的身體,但他那張遍布鼓包的青白面頰,已經讓她能幻想到其他地方的場面。
她怎么也沒想到,被困住是這么個困法。
注意到材料室里貼著的標識,這里的材料取量用量要求嚴苛,操作不當會受到嚴厲懲罰。
何憐珠攥緊拳頭,她看著眼前正在小心翼翼取蟾毒的班長,改變了原先的主意。
眼看著快要裝滿,她裝作好奇地湊上去,不經意地抬手撞了一下班長僵硬的手臂。
水龍頭被旋開不少,蟾毒更是“嘩”地一下向下傾瀉。
班長被嚇傻了,手上的皮膚被蟾毒沖得褪掉一層肉色,他也不敢松開捏著試管的手,生怕試管砸到地上會浪費更多。
“班長你這也太浪費了”何憐珠大聲喊道,隨即越過班長的身體,搶在他前頭將水龍頭關上。
地上聚起一小攤蟾毒,算上班長手上淋到的那些,大約浪費了一倍的量。
班長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扭頭盯著何憐珠,剛想質問便看見材料室門口站了個人。
是教導主任。
他陰著臉,臉頰上的贅肉像被加熱融化了一樣,幾乎要垂到脖子中間,不過最讓人害怕的還是他的視線。
憤怒讓他的眼白逐漸消失,而他眼眸底下的血管瘋狂鼓脹,此時就像一條條細細的小蟲匍匐在眼珠子上一樣。
這雙惡心的眼睛正盯著班長。
而何憐珠則是縮在一旁,心想小金說的果然沒錯,教導主任大有神通,一旦感知到在他職責范圍內的事故,就會立刻出現。
“老師,這些不是我浪費的,是小珠剛才撞到我了才會這樣”他焦急地解釋,但都是徒勞。
畢竟何憐珠的動作幅度非常小,教導主任站在門外很難看清。
而且,教導主任也并不在意,班長為什么會操作失誤。
他只在意是誰操作失誤。
他也只知道,操作失誤的人要受到懲罰。
小金說過,教導主任是一位不問緣由,只看結果的、固執而又嚴厲的老師。
“老師,我沒有,我全程都沒有參與過,只是在一旁看著,唯一一次上手是發現班長的浪費行為后,我伸手把水龍頭關了。”
雖然很沒必要,但何憐珠還是解釋了一下。
教導主任伸手一勾,班長就像被人拉拽一般向他飛去。
他的頭被輕而易舉地捏成幾瓣,身子則被教導主任裝進了新的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