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渺的方針向來都是,既然決定要做,就要每件事都認真完成。
雜志社有現成設備,先出鏡的是朱砂痣的妝容。
樓瀟有自己的專屬造型師,叫嚴紅,年紀三十出頭,由于總是皺著眉,嚴肅的樣子很像高中的教導主任,很多人都稱呼她為嚴老師。
嚴紅從樓瀟出道就跟在她身邊,紅毯、各種活動以及部分電視劇的造型都是她負責設計,非常懂得揚長避短,樓瀟能夠爆紅,和嚴紅從未翻車過的造型有不小聯系。
今天也不例外,由于項目比較重要,嚴紅親自上妝。
顧渺搬了把小椅子在旁觀摩學習,忽然湊近,小聲給出建議“嚴老師,腮紅可以不用打這么重,往邊上打一點點就好,靠打光來補。”
“濃顏系的妝需要突出眉眼,我想這套用櫻桃紅色系,白月光那套用啞光底妝,不需要太多修飾,樓瀟原來的五官就很適合。”
“我有兩個想法,可以做內封和外封。外封是左右兩個側臉,以正中為分界線,內封可以將兩張照片合在一起,一個在椅子上擦眼淚,另一個靠著椅背拿煙,意為兩種性格的人在分別時的不同反應。”
白月光之所以能成為白月光,因為她純凈,不沾染世俗,是每個人心中最美好的那面。
朱砂痣是妖媚,是欲望,更傾向于現實的那面。
人們愛白月光的干凈,又舍棄不掉朱砂痣帶來的歡愉,最終陷入痛苦,歸根結底,還是貪心。
唐姐還有別的事要忙,交代完就離開了,化妝間里剩下顧渺、樓瀟和嚴紅三個人。
氣氛略顯拘謹。
起初顧渺提想法時還有些小心翼翼,畢竟嚴老師的水平有目共睹,和她的資歷比起來,顧渺這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實在是不值一提。
出乎意料的是,嚴紅沉吟片刻,接受了她這個提議。
“你的想法很不錯,就按這個來吧,我配合你做造型。”
得到贊同后,顧渺也更敢提出自己的想法,意外地和嚴紅很合得來。她大學時期拍得都是紀錄片,或者給朋友拍寫真,沒有拍雜志封面的經驗,但是樓瀟拍攝過許多,嚴紅幫她負責妝造,也經常要和攝影師溝通如何出效果,在這方面有許多經驗。
在嚴紅的幫助下,拍攝工作比顧渺想象中順利許多,唯一的岔子竟然出在樓瀟身上。
換上白月光的妝容,顧渺理想狀態是溫和的素凈感,眉眼無需過多修飾,類似于學生時代的初戀,高中班級里好看的女同學,喜歡又不敢打擾對方,只能將她藏在心里。
本該是歲月靜好的仙女氣,樓瀟卻怎么都笑不好,唇角弧度僵硬,活像個要把人剝皮抽筋的惡魔。
嚴紅提醒幾次,她都沒法調整過來,只好宣布暫停,讓她和其他工作人員先休息會兒。
“我也不想啊,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小房間里,樓瀟不停地喝冰水調整狀態。自走紅以來,她極少有被個人情緒影響到職業的時候,這實在是令她氣悶“提到白月光我就想到我第一任,那個死渣男,我到現在都后悔和他好聚好散,我就應該把他套麻袋里打一頓再分手。”
顧渺
她和楚涵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這事樓瀟不少提,嚴紅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不禁扶額“陳年爛谷子的舊事,還生氣呢。”
“我怎么可能不生氣”
樓瀟是個極其記仇的人,就像上次那個給她白眼的主持人,過去五年,即使容貌都發生變化,她依然能夠將她認出來。
“那時候我剛進圈吧,我和他都是十八線,在一部網劇當女五和男四,他追我好久,說對我一見鐘情,我答應了。”
這話術怎么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