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在盯著自己,剛放松了幾分的欒哲哲又緊張起來。
她其實很想知道褚鑠在想什么,偏偏,他話少得很,又一直冷著臉,讓她止不住地發毛。
要不是褚鑠現在頂著她的臉,她壓根扛不了這么久。
但饒是欒貴人的臉再柔弱再好看,也架不住這透視光一樣的視線。
像是要直接看到她的靈魂里一般。
若是和褚鑠相處久了,欒哲哲一定能看出褚鑠此時的眼神里,是帶著茫然的,而并非是她在不熟悉以及書里固有印象下定義的犀利冰冷。
想著書里對褚鑠罄竹難書的評價,欒哲哲覺得自己還是趁著他現在并不能做什么時,先解釋一下“先說一下,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沒有做什么法,讓我們”
她兩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褚鑠,意思是兩人互穿的事。
“我也是一覺醒來,被嚇了一跳,剛剛聽宮人說這邊的事,這才急忙趕過來。”
眼底略帶茫然的褚鑠,聞言輕輕挑眉“你知道我是誰”
欒哲哲點頭,并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思是知道,他就是這張臉的主人,元成帝。
外頭宮人太醫守了不知道多少人,她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免得被聽到惹麻煩。
倒是有幾分聰明。
褚鑠眨了眨眼,眼底那絲對詭異感覺的茫然褪去,因為她的坦誠,眼底冷意也消散大半“為什么不是還有別的人也牽連之中。”
她穿成他,他再穿成第三人,第三人再穿成她,亦或者人數更多。
也不是沒有可能,至少在看到她之前,他也做出過此種猜測。
這種可能性欒哲哲也想到了,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她才想找合適的機會到御香宮來查看下具體情況。
只是沒等她找到機會,御香宮這邊先傳出了消息。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幾乎就斷定了,就只她和褚鑠互穿。
除了褚鑠,沒人敢在他的后宮這么鬧。
在殺人如麻的暴君后宮大鬧,不怕滿門抄斬么
“猜的,”欒哲哲并不懷疑一個從奪嫡中勝出的帝王的智商,他是個暴君,并不是個昏君,于是她也沒隱瞞,認真道“還有剛剛過來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繼續道“可能是直覺罷。”
可能是因為耳邊沒有雜噪的心聲聒噪,也可能是她看他的眼神太過清澈,褚鑠平靜地接受了她的說法,還沖她輕輕頷首。
見褚鑠不再像剛剛那樣渾身都是讓她寒毛直豎的冷意,欒哲哲又追問了一句“那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我們還能換回來嗎”
褚鑠也不知道能不能換回來。
至于眼下,他沒了武功,旁人的心聲也聽不到,身子又弱,能做的還是先靜觀。
不過,現在已經見到了欒哲哲,也確定了她暫時對自己無害,眼下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安全的,足夠他籌謀。
“先靜觀,各自當”
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咕嚕嚕聲。
欒哲哲“”
她眨了眨眼,壓住要揚起的嘴角,故作淡定地詢問“餓了罷飯菜都溫著呢,我這就讓人傳飯。”
話落,她便馬上轉頭朝外喊“來人,擺飯”
她怕自己頭轉慢了,會當著褚鑠的面笑出來。
事情已經這樣了,著急也沒辦法,先填飽肚子最要緊。
尤其欒貴人身子那么虛弱,最該好好補補,不若趁著這次機會,把欒貴人的身體養好,等穿回去了,她也能有個康健的身體。
這么想著,欒哲哲突然覺得,穿成褚鑠好像也不全是壞事,她可以用暴君手里的權利,稍稍改善一下自己的處境啊,哪怕只是一點點,就能讓她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