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不到旁人的心聲,不知道自己周身的人都在想什么,讓他稍稍有些不太適應,但耳邊難得這么清凈,沒有聒噪吵嚷,讓他心緒比以往要平靜許多。
原本并不打算動的褚鑠,難得主動配合地起了身。
宮人訓練有素,又是多來善專門挑選出的,自然更加麻利,很快就把床重新鋪好,幾人行了個禮就躬著身子退下。
看著煥然一新的床鋪,欒哲哲都有些不敢認。
這還是她那個又硬又破又不暖和的床鋪么
沒等她欣賞完,褚鑠就直接躺在了上面。
欒哲哲“”
對床鋪向來沒什么要求,甚至覺得剛剛的床鋪也挺好的褚鑠,一沾床就輕蹙眉頭。
見她表情如此,欒哲哲也顧不得唏噓了,忙問他“怎么可是被褥不夠軟乎”
剛指揮宮人放好一架九折屏風完全遮擋住內室情形,正在指揮著把外間也統統全換上新物件的多來善,聽到這句,不自覺繃緊了神經,仔細聽著,準備時刻為皇上效犬馬之力。
“沒,”連石頭都睡過的褚鑠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暈。”
一聽不是床鋪的問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他又說暈,欒哲哲一顆心再次提起。
“暈可是哪里不舒服”她這把身子骨弱的很,可得謹慎小心才是。
說著她已經在床前坐下,抬手就要去探他額頭別不是昨夜蓋破被子著涼了罷
剛剛林貴妃在時,褚鑠嫌她煩說自己暈,并不全是裝的,確實有些暈。
不知是藥效上來還是累了,暈眩感更明顯,他估摸著是欒貴人身體太虛弱的緣故,剛剛陳院正也說了,要靜養,他便直接躺下來。
剛瞇上眼準備養養神,再給欒哲哲說一下他接下來的打算,就感覺額頭突然一涼。
他瞬間睜開眼。
睜眼的同時,也一把抓住了欒哲哲的手。
“你在干什么”他目光冰冷,犀利。
完全沒有剛剛交談時的和諧。
欒哲哲有些驚訝他情緒的變化,想到小暴君的人設,他許是討厭與人肢體接觸
“你說暈,我看看你是不是著涼發熱。”她看著他,認真回答。
其實睜開眼看到欒哲哲的那一瞬間,褚鑠本能的警覺就已經散了,只是抓她手的動作也是本能。
“嗯。”他應了一聲,松開她的手。
欒哲哲很想問,他平時也這么警覺防備身邊的人么
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皇上的事少打聽,免得引火燒身。
她假裝沒看出他剛剛反應里的過激,只平靜地道“沒發熱,應當還是太虛弱了,你先睡一會兒罷。”
“不睡,”褚鑠向來覺少,更別說現在這種境況,他更不可能睡覺“躺著就行。”
欒哲哲想勸,你不能用自己的身體素質來衡量我的身體素質。
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有陳院正在,上好的藥材和補品,應當不打緊。
宮人應當是把一應家具擺件都規整好了,全都退了出去,殿內一下安靜下來。
欒哲哲想了想,終于說出了她最擔心事“皇上,今日早朝,我、我罷朝了。”
瞇著眼睛的褚鑠壓根沒睜眼“罷朝就罷朝,無妨。”
原本他今日也不想上朝,那些老頑固,吵得很。
殺又殺不得,一講道理就哭天喊地祖宗禮法,還嗷嗷地要撞柱,煩的要死。
“可明日呢”欒哲哲安心了些許,但擔憂并未全解“明日總不能還罷朝而且,還有那么多朝政要處理,我也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