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轟鳴巨響,狂暴的氣息沖上云霄,深淵頂端的濃霧被轟出了一個大洞。
那些終年籠罩的白霧徐徐消散。
敖玉烈站在深淵“入口”,旁邊是機智無比的哮天犬。
“結束了。”感受到腳下的震動,還有狂暴的力量波動徐徐消散,敖玉烈確定,這場師徒間的大戰已經結束。
說起來,他腳下的地面都矮了好幾層。
“去看看吧。”敖玉烈踏前一步,跳下深淵,哮天犬甩了甩尾巴,一躍而起,也跳了下來。
踏足地面,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本樣子的深淵底部,敖玉烈很快就看到了唐洛。
還有他腳邊躺著的沙悟凈。
兩人腳下的地面被一層血色所覆蓋,隱約還可以看到黑色的氣息升騰出來,化作冤魂凄厲咆哮一聲,徐徐消散。
敖玉烈看到沙悟凈只剩下上本身還在,下半身則是消失不見。
應該說,那些平鋪在地,還有飛濺到周圍倒塌巖壁,土堆上的血,就是沙悟凈的下半身。
他的一條手臂還跟人參果樹干枯的主干緊緊相連,好像生長在一起一樣。
赤紅色,如同火焰一般躍動的頭發毫無生機可言,透著一股灰敗。
身上倒不是皮包骨頭,看上去頗為飽滿,眼中依然是黑色一片,猩紅的紅光在其中,暗淡無比。
人參果樹主干上,屬于御空源的面孔已經徹底閉上了眼睛,沒有半點生息傳出。
“師父……”沙悟凈嘴巴張了張,艱難開口。
“還有什么遺言嗎?”唐洛蹲下去問道。
“我,是不是做錯了?”沙悟凈問道。
“錯?”唐洛搖搖頭,“不,你沒有做錯。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這句中二的話,無疑最能解釋整件事情,無論是沙悟凈的作為,還是御空源的選擇,都沒有錯。
錯的是整個世界。
“那就好,那就好。”沙悟凈點點頭,臨死之際,他的魔念消散了一些,“可惜啊,最終沒能拯救世人,是我不夠強大。”
“還行吧,其實比以前能打。”唐洛說道。
“嘿。”沙悟凈笑了一聲,把手伸向唐洛。
唐洛抓住沙悟凈的手:“遺愿?為師幫你完成。”
“遺愿……有啊!”沙悟凈突然發出一聲咆哮,身上燃燒起熊熊烈焰,猛地撲到了唐洛身上。
“師父!”敖玉烈驚呼一聲,踏前一步,又停下腳步。
沙悟凈連同人參果樹主干,燃燒著火焰,撲倒唐洛身上,將其變成了火炬。
看上去像是臨死前不甘的反撲。
但敖玉烈也察覺到,唐洛氣息沒有任何一絲不穩,反而嘆息了一聲。
“師父,弟子不孝,就此別過。”火焰形成了沙悟凈的形象,對著唐洛磕了三個頭。
唐洛向來不耐這些東西,當年西行之路,四個弟子被欽定拜師的時候也從未讓他們磕頭。
如今沙悟凈算是補上。
火焰消散一空,唐洛身上多出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覆蓋在白色僧衣之上,增添了幾分威嚴和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