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場拍攝采用倒序,因為受傷妝要花時間畫,所以安民賢準備先拍她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最后畫面。
她妝才畫到一半,第二個出現在化妝室的呂珍久就被她的慘樣嚇了一跳,圍著女演員轉一圈,只要一想到好好一個美人是給他打這么慘的,不禁感嘆一句“我可真禽獸啊。”
“噗”成時歡被他逗笑,“我感覺還好吧。”左右看了看鏡子,反正就是一些小傷口而已。
呂珍久“”那里是還好,明明半邊臉都“腫”得看不出原樣。
然后等她化完走進片場,原本鬧哄哄的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真狠啊安民賢齜牙朝著化妝師豎起大拇指。
成時歡眼睛飄忽繞著片場一圈沒看到李正宰,不知是慶幸還是什么,反正松了口氣,她垂下眼眸,跟著呂珍久走進布置好的場景中。
這一段雖然是單方面的施暴,但按照劇本鄭友姬其實是有反抗行為,可成時歡讀懂了劇里鄭友姬的想法。她從來不愿意母親受苦,所以她要慘,很慘,慘到激起母親先天性護犢子的本能。
于是她沒有閃躲,硬生生被揍倒在地。
呂珍久將她按到在地,輕拍臉頰“長得這么漂亮,竟然是個木頭美人,掃興。”他又桀桀感嘆,“真可惜啊,我們身上竟然有一半同樣的血。”
成時歡蜷縮做出一個嬰兒回到母親子宮的姿態,黑黝黝的眸子靜靜看著施暴者,又長又黑的烏發凌亂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啪”
她頭一顫,被烏發遮蓋的半張臉越發顯得膚色白皙,黑色、白色、紅色交織,帶來無聲的沖擊性美貌,同時也讓姍姍來遲的姜貞妍瘋狂。
這一段呈現給觀眾的畫面自然流暢,然而實際上卻是反反復復卡了很多次,每次化妝師都會上前給女演員添上一道傷痕,于是姜貞妍才能看到女兒傷痕累累的模樣。
她尖叫著哭喊著沖過來抓起凳子砸向壓在女兒身上的雜種。
“偶媽。”鄭友姬神色恍惚,仰著小臉,可視線在晃,根本看不清人臉。
金慧秀其實接著一部戲很忐忑,因為常年受到母親的勒索,她完全感覺不到母親對女兒的愛,因此只能是靠演來演出母愛,可是當她將嬰兒狀的成時歡解救出來時,看著柔軟可憐的她忽然就崩了,液體從她眼眶猶如開閘的水傾斜而出。
她突然就懂了鄭友姬為什么不反抗,而是總想著逼母親反抗,激起母親的斗志。
因為。
媽媽在一個人的生命中是不一樣的,很不一樣的。
而她年少時也曾渴望過母親變好,渴望她不再是因為想從女兒這里撈錢才給女兒溫情,可是從未曾實現過。
她呀,原來也曾想過被人拯救。
金慧秀視線模模糊糊,面前這個躺在懷里的女孩,不知不覺就變成她少女時的樣子。
她救了誰
有一瞬間金慧秀忽然很恍惚。
“偶媽,我們還能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