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慈寧宮,皇太后坐在炕上,給太皇太后喂粥。
太皇太后老了,吃不了硬食,只能一些流食。
“皇上給小佟佳氏封了常在,昨日進宮了。”
太皇太后雖然老了,但是目光還是清明的,聞言,她抬眸看了太后一眼,“算了,皇帝想做就做什么吧,哀家老了,管不了啦,還有你,你也不要插手皇帝后宮的事情,皇帝他畢竟翅膀硬了,他不是小孩子了,用不得我們啦,我們管得越多,皇帝他就越厭煩我們。”
“可是皇帝寵幸了婭芬,卻遲遲沒有給她位份,那個笑佟佳一上來便是常在,皇上是完全不把我們博爾濟吉特氏放在眼里,他要扶持佟佳一族。”
太皇太后嘆口氣,博爾濟吉特氏還是勢弱了,科爾沁部和大清的關系逐漸不那么緊密,皇帝將政權還是慢慢移到中原,也就不再需要向他們示弱,通過聯姻為來穩固朝堂。
她兒子不是當皇帝的最佳人選,可是她親自撫養長大的孫子確實當皇帝的人選,他手段強硬,心思機敏,逐漸平穩大清初期混亂的局面。
扶持他生母的母家也是他手段之一,總要有人為他所用,他已經不愿意再受制于人,無論是她這個祖母還是太后。
他把小佟佳弄進宮便是證明。
“婭芬哪怕是沒有位份,皇帝也不會虧待她,你啊,別老想著再像從前那樣管著皇帝,插手皇帝后宮的事情,皇帝長大了,他可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事就讓他自己做主吧,你別跟他反著來,你畢竟不是他的生母,你們母子的情分全靠皇帝自己的孝心,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折騰下去,小心把你們為數不多的母子情分給弄沒了。”
“可我是皇太后。”
“皇太后又如何,皇太后也不可凌駕在皇帝之上,這大清第一人是皇帝,你可得想清楚了。”
太皇太后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皇太后把粥碗遞給身旁的奴才,給她拍拍胸膛順氣。
“別生氣,我聽您的就是,身子要緊,我都聽您的。”
太皇太后順過氣后,粥也吃不下了,身子疲憊到直接歇下了。
皇太后從慈寧宮出來,坐上轎輦回寧壽宮。
“翠喜,你覺得太皇太后說得對嗎”
“太后娘娘,奴婢覺得太皇太后說得有幾分在理,況且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而已,太后娘娘不必如此顧忌她,她得寵也不會怎么樣,這宮里的女子誰得寵不是一陣一陣的,長久得寵的人少之又少,皇上不是沉湎女色之人,他自有分寸。”
“本宮不允許小佟佳進宮,皇上卻隔了這么久讓她進宮,終究是皇上沒把本宮看在眼里了。”
“太后娘娘,你始終是太后娘娘,這后宮里始終是你位置最高,皇貴妃都要聽你的話,娘娘沒必要把一個常在放在眼里,也沒必要跟皇上過不去。”
“是他跟本宮過不去,皇貴妃平日仗著皇上扶持她母家,她只是面上對本宮恭敬而已,如今又來一個佟常在,怕是本宮都壓不住她們。”
翠喜沒有回話,太皇太后基本上不管事,這后宮里屬太后娘娘位置最高,她覺得太后娘娘還是舍不得這手頭的權力,覺得皇貴妃威脅到她在后宮的地位了,一山不容二虎,與其說太后不滿剛進宮一日的佟常在,不如說她不滿皇貴妃。
佟佳語雁本以為皇上會在出巡前寵幸梨爾,但是皇上又是翻德妃的牌子,又是翻通貴人的牌子,還翻了庶妃章佳氏的牌子,就是沒有翻梨爾的牌子。
三月初,梨爾進宮已經二十天,還從來沒侍寢過,皇上已經帶著大阿哥,三阿哥跟太子出巡了,此次出巡帶了德妃、陳貴人跟章佳氏兩位小主,陳貴人是上一年選秀入宮的小主,浙江提督之女,跟梨爾是同一屆秀女。
她心想皇上真是一個有耐性的人,明明惦記著,卻遲遲沒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