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活交給奴才們做就是,姐姐怎么還親自動手了。”
“答應小主,奴婢也說我家小主了,可她就是不聽。”碧荷在一旁摻一句嘴。
溫雨熙把人弄進屋,在椅子上坐著,她這屋沒有炕,只有一些桌椅,有時候會直接坐在床上。
碧荷已經自動把門虛掩上,免得冷風吹進來。
“我的確閑著沒事,你在做針線活嗎正好,要不,碧荷,你也去我的小筐拿過來,我跟溫妹妹一起做個伴。”
碧荷又出去了,過一會兒把佟常在平日里做針線活的小筐拿出來,里頭是一些五顏六色的繡線,剪子跟粗細不一的針頭等東西,還有弄到一半的衣裳。
“這圖樣瞧著是男子穿的圖樣,姐姐可是給皇上裁剪冬衣”溫雨熙問了一句,看了看做得差不多,快好了的厚馬甲。
“才不是給皇上的,這是給胤禛的,就當是過年禮物,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對了,后日便是除夕宴了,你會過去嗎”
溫雨熙對上佟常在詢問的眼神,她反而有些猶豫,她知道除夕宴是宮中一年里最盛大最隆重也是被太皇太后最重視的節日宴,不過一般這種節日宴正是因為太過盛大,反而人多雜亂,就像先前陳貴人只是去看戲,喝了一杯茶,七個月大的胎兒就這樣小產了,還查不到兇手是誰。
不過除夕宴是家宴,除夕夜講究的是團圓,天家更是講究規矩,講究傳統,連太皇太后如此年邁身虛體弱都會過去露一下臉,短暫出席一會,她若是以身子不適而不過去,好似有些不妥。
“我應該會過去,到時候我與佟姐姐一同過去吧。”
“嗯嗯。”
簡單聊完天后,兩人認真做針線活,室內安靜。
林翡兒這馬甲連著縫了好幾日,里面添加是一些素毛絨,而非動物毛絨,厚厚幾層縫制幾遍,將其壓扁,這樣上身不那么臃腫,她做的是馬甲,無袖的,她這縫制裁剪的手藝要是弄復雜的有袖褙子怕是會弄不好,于是先挑簡單的,趕在年前送過去給胤禛,今日弄完,明日讓人送過去給胤禛。
這一弄便是半個時辰,到了用午膳的時辰,她才從溫答應房間離開,今日天黑前,她制成了一件馬甲,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成品,手藝活的技術明顯精進不多,跟宮中那些繡娘可能還沒法比,不過至少能做出來一件能看的馬甲。
她叫來小石子,讓他明日送過去給四阿哥,紅色八團排穗的馬甲,過年穿著喜氣。
又是一年新年,除夕當天,宮里洋溢著過年的氣氛,炮仗聲不絕于耳,林翡兒原本應與溫答應一起過去乾清宮那邊參加除夕家宴,不過榮妃給溫答應安排了轎輦,怕她懷著身子走路過去不便,于是她便先行一步,而溫答應走在后頭。
溫雨熙原本還擔心她走去乾清宮不大方便,按理說她一個答應除非侍寢,不然不可以在宮中乘坐轎輦,榮妃給她安排了暗轎,她可以坐轎過去,又不用冒著雪而受凍著涼。
在轎廂里面,她抱著暖手爐,身上披著大氅,不覺得冷。
“月珍,還有多遠”
外頭的月珍說沒有多遠了,余下二十幾步路便到乾清宮的基化門。
溫雨熙曉得快到了,她摸著暖手爐毛茸茸的外罩,剛放松時那轎子突然大大地往前傾斜,她一時沒坐穩,往前面栽去,前面是暗轎的前門,是關著的,防止有人從里面沖出去,可是這一傾斜,她雙手原本是捧著暖手爐,來不及撐著車廂內壁,肚子跟著撞上前門,那前門是黃梨花木制的,結實得很,她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狠狠撞到門框,身下一疼,她感覺到有血流出來了,低頭看,因為衣褲穿得厚,里面還穿了兩件,這血還沒滲出來,只是她自己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