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祁糾教他的還很少,所以為數不多的那幾句,他都會聽。他現在就要按祁糾教的,把祁糾帶回家,
帶回祁糾口中那個“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的江景大平層”。
那里以后也是他的家,他再也不出去亂跑了,祁糾需要人照顧,他可以把別的事都先放在一邊。
如果祁糾實在技癢難耐,他可以把后背貢獻出來,給祁糾拔罐。
葉白瑯對這個計劃十分滿意。
他在電話上把所有的事安排妥當,外界或許以為他死了,或許以為他瘋在了醫院。
h城亂得風云迭起,被警方追慌了的家族或嘴硬死撐,或倉皇招供以求自保,以免被瘋到治不好的葉白瑯扔進亂葬崗。
現在這兩撥家族也在內訌,躲在幕后指使他們的那些龐然大物,又忙于擇清嫌疑,短期內恐怕無暇再染指插手。
葉白瑯決定聽祁糾的話,不把那幾個家主沉江喂狗,學著用更文明的手段,叫那些人付出代價比如家族覆滅,樹倒猢猻散。
他從沒按照人類世界的規則做過事,一向走在黑白世界之間的邊緣,隨心所欲,對所謂的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也毫無恐懼。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要養這個嬌氣難養的騙子。
這個騙子矯情又麻煩,脾氣還很惡劣,一天不欺負他,就心情郁悶到吃不下飯。
葉白瑯被自己的念頭逗笑,他好些天沒做過這個表情,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的抽痛,他就拿起祁糾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側。
“疼。”葉白瑯說,“哥哥,我餓了。”
祁糾閉著眼,呼吸平穩微弱,剛被葉白瑯拿滴管潤過的嘴唇,這一會兒就又顯出缺乏血色和水分的干涸。
葉白瑯學著祁糾的動作,慢慢摸祁糾的頭發,他不明白頭發有什么好摸,祁糾的頭發很硬、很扎,扎得他手心有些疼。
等他們回家了,他要把傷口給騙子看,和這個騙子要創可貼。
誰都不給他帶黑翅膀的創可貼。
葉白瑯玩著那些扎手的頭發,他覺得祁糾蒼白枯涸的嘴唇很礙眼,但滴管太遠了,他不想離開祁糾這么遠,去拿那些東西。
葉白瑯俯身,像只笨拙的狼,生澀地拱著祁糾,擠擠蹭蹭,舔舐著分開祁糾的嘴唇。
接著。
不等他做更多動作,那個被醫生們斷定“不可能再醒”、“機會比隕石墜落更渺茫”的騙子,就幽幽睜開了眼睛。
隕石咣嘰一聲砸在祁糾的世界觀上。
如果說前兩次,一次江底一次幻覺,都能往“人工呼吸”這種行為上生拉硬湊這次就完全沒法解釋了。
祁糾活生生嚇醒了,悚然看著葉白瑯“你在干嘛”
葉白瑯“”
這個騙子哪都很好,就是有一點葉白瑯終于遲之又遲地發現,祁糾根本對搞對象沒有興趣。
明明是騙他搞對象的騙子,騙他錢騙他房子騙他感情,居然還在這種時候不合時宜地說醒就醒,問出這種問題。
他能在干什么
用嘴給祁糾的嘴上拔個火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