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瑯往他身上狂疊防寒buff,三件高防寒保暖內衣,一件羽絨內膽,一件隔水防潮沖鋒衣,一件高充絨量超級加厚羽絨服。
祁糾都不敢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玩意兒叫貂。
決不能讓葉白瑯喪心病狂,在這一切的基礎上,再給他穿個貂太可怕了。
如果真留下這種人生照片,祁糾一定當場退出,并追殺所有目擊當事人。
“真的不冷”葉白瑯猶豫半晌,遲疑著松開手,慢慢蜷伏下來。
他把手臂塞到祁糾頭頸下,隔絕最后一點可能從領口鉆進去的雪。
祁糾懶得理他,閉上眼睛。
葉白瑯蜷在祁糾身邊,因為沒得到答案,不得不低下頭,絞盡腦汁思考。
他想了很久,才終于慢慢想明白這是祁糾在逗他玩。
祁糾沒生氣,就是因為被裹成這種行動不便的狀態,有點不滿意,所以故意不說話嚇唬他。
這是種完全陌生的行為邏輯,從不屬于葉白瑯的認知領域。
第一次憑自己想明白祁糾的想法,讓他有些忍不住,拽住祁糾的羽絨服“哥哥。”
祁糾就應聲睜開眼睛,懶洋洋地朝他笑,揚揚下頜示意。
葉白瑯立刻抱緊他的手,貼得更近“為什么要這樣躺著”
“也沒有具體原因。”祁糾抬起手,揉揉狼崽子蹭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拂掉發梢的雪,“一般情況下,就是為了發呆。”
發呆,走神,什么也不想,就看著灰白色積云覆雪的天。
天地過于寥廓、孤獨寂靜到達極點的時候,痛苦會開始變得不再清晰。
不再清晰的痛苦,就可以被收斂、被隱藏,被慢慢遺忘。
葉白瑯從發呆這一步就開始無法理解,但也不再問,只是貼近祁糾的喉嚨,聽那里傳出來的聲音。
他學著祁糾,躺在雪地上,卻又不舍得浪費時間去看什么天,所以就側過身,不眨眼地盯著祁糾。
“比賽”祁糾突發奇想,“看誰先掉眼淚。”
葉白瑯慢慢皺了皺眉,他完全不明白這是什么比賽,對“盯著祁糾看”這件事被打斷有些本能的不高興“掉眼淚”
祁糾指了指太陽。
雪天的太陽是種不刺眼的慘白色,因為云多霧大,完全可以直視。
只不過,不眨眼地一直看的話,還是會掉眼淚。
因為被遮住的太陽也有光,那些被凍住的、失溫的光線,依然在不斷穿透云層和雪霧。
“看著太陽,一直不眨眼。”祁糾說,“誰先掉眼淚,誰就輸了。”
葉白瑯不太喜歡這個規則“我想看著你。”
祁糾“”
那豈不是多少有些玩賴。
他又不會亮,又沒有光。
但狼崽子愿意玩游戲就是個進步,祁糾也不對他多做要求,拍了拍葉白瑯的背,示意游戲開始。
游戲開始兩秒后,祁糾就被彈回了緩沖區。
“快。”祁糾找系統幫忙玩賴,“給我弄兩根火柴棍。”
系統幫它搓出數據火柴棍,支著祁糾的眼皮“要不要開自動托管”
自動托管是最節能的模式,能夠模擬人體的基礎生命活動,會睜眼閉眼、有心跳和呼吸。
祁糾隨時隨地都可能昏迷,葉白瑯已經習慣了這件事,不會被“躺在雪地里的祁糾不小心累得睡著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