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得令后,甩開江非的手,轉身大步走到門口,將貓扔出去后順手關上了公寓門。
所有動作一起呵成,江非想跑出去把貓抱回來,但看著站在門后身形魁梧的男人,目光凌厲的盯著自己,一嚇之下,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動手推人和理論的沖動。
慫了八年,他那所謂的骨氣早沒了,就像橡皮泥裹住了巖漿,所有激烈的情緒只壓抑在內部沸騰和消化....
江非忍著鼻腔內的酸澀感,在心里祈禱著大橘能跟以往一樣蹲個地兒就能趴半天,千萬不要順著樓道朝樓下跑。
“真的嚇死我了。”向沫兒撫著胸口,劫后余生般的感嘆道,“那么肥一只貓,是當豬養的嗎?”
向沫兒環視著整間公寓,看到陽臺上的貓砂盆時又下意識的用手遮住了鼻子,精修的細眉擰成一團,“不行了傅哥,我...我還是樓下車里等你吧,這地兒太惡心了,我受不了。”
說完,向沫兒一臉嫌棄的離開了。
向沫兒離開之后,江非才感覺氣氛稍微正常了一些。
“我....我去房間換個衣服,馬上就好,請稍.....”
“我不是來做客的。”傅勛打斷江非,面無表情道,“你穿什么,對我來說無所謂。”
江非深吸了一口氣,拳心握緊后又松開,然后走到離傅勛最遠的沙發邊緣位置坐了下來。
“請問傅總.....有什么事嗎?”江非低聲道。
傅勛觀察了江非很久,從他進門,從他表現出對這里的一切嫌惡開始,他就等待著江非變成一只皮毛炸開的刺猬,將憤怒和不甘淋漓盡致朝自己甩過來。
以前的他是會這樣的。
然而出乎傅勛的預料,江非沒有,他那一身驕縱野蠻的尖刺像磨平了,整個人變的異常軟弱,在強勢面前,能讓人輕易看透他內心的恐懼。
然而那又如何,他再如何改變也是江非,而且誰又能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裝的。
“我以為江家破產后你會活的很慘,沒有經濟來源,又被親友孤立,我一度認為你會走上什么歪路子,或者不堪重負的自殺....”傅勛道,“可我沒想到你居然熬過來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沒到‘慘’的地步。”
傅勛的話說的很平靜,如果只聽他口氣的話,會覺得他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可是傅勛說的這些話,卻讓江非感到毛骨悚然。
江家破產前傅勛就已經離開江家了,他怎么會知道江家破產后自己的生存狀態。
他的確被親友孤立,那個時候,以往寵愛他的叔叔伯伯沒有一人對他施以援手,都眼睜睜看著他身無分文的流露街頭,只有葉楓眠....只有他....
“我失手了....”傅勛輕笑了一聲,眼中卻無半點笑意,“如果知道你如今能活得如此安逸,當年就該繼續暗中派人對你施壓,直到逼你上絕路為止。”
茶幾著上沒有煙灰缸,傅勛便將煙頭摁滅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江非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你....說什么?”
傅勛看著江非,“江家破產,是我找人進行的操作,另外江海宗逃稅的證據,也是我找人挖的,你的親友那時候對你避之不及,也是我讓人安排的,嚴格意義來說,因為我,你才會從云端跌進泥潭....”
江非忽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氣定神閑的傅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