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內部裝修用了古歐式皇族的建筑風格,復古又奢華,且明明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地方,走廊兩邊卻掛著充滿文藝氣息的高仿名畫。
若不是對這個地方稍有了解,江非都差點以為自己這是進了博物館。
季恒曾告訴過江非,只以有錢人為客戶的高級娛樂場所,少不了*和各種不得光的交易,與一般酒吧夜總會之類的夜場不同,這種高級會所,普通的人進不去,進去的普通人沒尊嚴。
其實這些江非心里都清楚,但他對這種地方的厭斥,其實是來自青少時的陰影.....幽暗的包廂、煙酒、淫笑、葷腥的調侃以及暴力。
江非感覺呼吸沉悶,他揉了揉胸口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問吳申,“吳先生,請問....傅總今晚來這里做什么?”在面對傅勛以外的人,江非還是習慣于叫傅總。
吳申頭也沒回的答道,“傅總和幾個朋友喝酒。”
“那把我叫過來....是為什么?”江非牽動嘴角,努力的笑著道,“我也...也喝不了什么酒的。”
“江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江非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默默的跟著吳申來到了一間包廂門口。
吳申打開包廂門,朝江非抬了抬下頷,淡淡道,“進去吧,傅總在等你。”
角度的問題,江非站在包廂門口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全貌,但飄出的那股煙酒氣,卻讓江非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江非猜測傅勛應該是想介紹自己給他的朋友認識,他這會兒不該表現的過于小家子氣,唯唯諾諾,畏首畏腳的樣子容易讓傅勛在朋友面前沒面子。
這樣想下來,江非臉色自然了許多,最后深吸一口氣,微笑著走進了包廂。
包廂內,兩根盤龍飛鳳的金色柱子中間,幾張半弧形的棕紅色沙發上,六七個男人倚靠著,一個身形魁碩的男人一手端著酒杯,一臂環抱精妝細腰的女人,嘴里正戲笑說聊著什么,面容和聲音一樣粗獷。
沙發前的酒桌上,擺滿了各種價值不菲的紅白酒,除了那個大聲說話的男人,其余幾人也多顯得煞氣,有一個倒顯得清俊貴氣,只不過雙腿交疊面容寡淡的樣子,看著也不易近人。
這顯然不是生意場的朋友酒局,更像是私下交好的朋友的聚會,沒人刻意的揣著端著,都肆意的釋放了本性。
傅勛坐在這群人中間的位置,身體慵懶著倚靠著沙發,雙腿微敞,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夾著根雪茄。
傅勛臉上沒什么表情,他不急不緩的抽著煙,煙霧中,那雙狹長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邃凌厲,使其一個散漫的姿勢,也能讓人從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感到一股呼之欲出的強勢。
當然,早已先入為主的把傅勛當作親人的江非,此刻自然感覺不到圍繞在傅勛周圍的寒意與氣場,他看到傅勛,就瞬間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前一刻緊張不安的心也瞬間平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