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勛在門口停住了腳。
江非以為傅勛會憤怒,但幾秒后就見傅勛頭也未回的淡淡道,“諒在你也沒幾天活頭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
傅勛說完剛要抬腳離開,傅勛忽然抄起墻柜上擺放的一只用于裝飾的復古沙漏,朝著傅勛的后背狠狠砸去。
沒有擊中傅勛的后背,但沙漏卻砸在了門框上,上面護著玻璃的四根小木柱斷了一根,里面盛沙的那頭玻璃被砸的粉碎,里面白色細砂濺的遍地都是,更是揚了傅勛一身。
傅勛再度停在原地,然后便聽身后的江非頹然的笑道,“還要等什么,要不現在就殺了我,然后帶著我的尸體去見你那父親...”
江非癡癡顛顛的模樣,就像是瘋了,被欺騙利用了感情,這種重擊比即將面臨死亡,還要讓江非感到痛不欲生。
江非也希望自己這一刻能變成個瘋子,這樣痛苦就不會像此刻這樣絞痛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生不如死。
“你若想吃飯,現在就跟我下去。”傅勛轉身,冷冰冰的看著里面失心瘋似的江非,“若不想,就繼續在這房間待著,還是那句話,你母親的安全,掌握在你手里。”
傅勛說完,吩咐門外的傭人打掃這一地的狼藉,最后轉身離去。
江非癱坐在床邊,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當有落淚的沖動時,江非便抬手用力的揉著眼睛,硬生生的將不爭氣的眼淚克制了回去。
十幾分鐘后,江非站起身,行尸般的向外走去。
出了臥室江非才發現門外一直站在傅勛的一名手下,似乎在監視著他,當他下樓的時候,那傭人也不急不緩的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用餐的廳,江非毫不猶豫的坐在餐桌旁,正在用餐的傅勛抬眸看了江非一眼,然后便低頭繼續用餐。
“把我手機給我。”江非低啞道,“我要給我母親打個電話報平安,我答應她一天會給她回一通電話。”
傅勛微瞇著雙眼看著江非,似乎感覺江非會跟他耍什么花樣。
“我連跟我母親說幾句遺言都不可以嗎?”
傅勛眉梢微動,幾秒后他朝不遠處的吳申使了個眼色,吳申立刻走上前將收走的那部手機還給江非。
“最好話中別透露異樣,不然也只是白讓她替你擔心。”傅勛淡淡道。
“我知道。”
江非拿著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吳申一直站在江非身后盯著他的手機屏幕,確認江非撥打的的確是他母親電話時才沒有任何行動。
江非的這通電話還是華姨接的,華姨對江非實話實說,他母親如今還在醫院,依舊處于昏迷某種,醫生稱情況不太樂觀。
華姨雖然心善,但也怕好心隱瞞導致自己最后再擔上什么責任,畢竟她只算個外人,于是將醫生的原話全部告訴了江非。
這讓江非更為不安,也更加不想死....
江非不動聲色的掛掉了電話,然后手指在屏幕上盲打報警電話,但被身后的吳申察覺,最后一個號剛摁下,手機便被吳申奪了過去。
吳申迅速掛掉了還未撥出去的報警電話。
傅勛似乎也猜到江非做了什么小動作,沉聲道,“盡快絕望,比帶著僥幸死去好多了,至少這幾天不會那么難熬。”
江非沒有說話,低頭開始默默用餐,然而傅勛知道江非肯定不會這樣善罷甘休,這三天里,恐怕他會折騰出多種花樣試圖解救自己。
此刻江非的任何異常,在傅勛看來都是正常的,用餐后,傅勛讓傭人把江非送回房間,還是四樓的那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