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環節都是完整的,聽起來沒什么容易擊破的地方。
譚仕章倒是坦蕩,他聲音逐漸變得低沉“問題是,你愿意么”
馮斂臣噗嗤笑出來“就算我答應您,人微言輕,根本不會影響大局。”
譚仕章靜靜地說“這就是我要考慮的事了。”
馮斂臣把眼鏡摘下來,從兜里摸出酒精濕巾,撕開包裝,細細擦了擦。
他重新戴回去“給我點時間想一想”
譚仕章拿起筷子“當然。”他又意有所指地說,“對了,你走了以后,現在總裁助理是王巖兼任了譚皓陽前陣子任命的。”
馮斂臣目光投到他臉上。
譚仕章毫不掩飾“其實我是覺得很遺憾的,因為論能力,他明顯比你差多了,沒法比。譚皓陽把王巖當自己人,無非是因為他會巴結,會溜須拍馬,會哄主子開心。這公平嗎”
馮斂臣笑笑“您是在許諾我官復原職”
譚仕章道“我能許諾你的還不止這些。”
馮斂臣示意自己還戴著的店長工牌“那這怎么說”
譚仕章沒有說話,只是看他。馮斂臣自己輕飄飄“噢”了一聲“服從性測試。”
這次譚仕章笑出來“不說了,吃東西”
兩人吃完夜宵,譚仕章說要送馮斂臣回家,馮斂臣沒有推辭。
譚仕章起身結賬,一摸口袋“哦對,來是有東西要捎給你,不能把這個忘了。”
他摸出一把熟悉的黑色車鑰匙,拎在眼前“我昨天看到行政部重新統計公車信息,才知道你把車鑰匙還回來了。不是我說,你這是干什么”
馮斂臣面上仍然帶笑,不以為意“按規章制度辦事,沒必要搞什么特殊待遇。”
譚仕章說“那你一定被譚皓陽ua傻了。那小子能干得出這種事,我還覺得沒臉呢。章程是一回事,人情是一回事,這車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這樣還回來,是打公司的臉,還是打爺爺的臉”
馮斂臣勾了勾唇角,沒再推辭。他伸出手,譚仕章親自把鑰匙放回他掌心。
那只手指節修長,襯在油膩膩擦不干凈的的桌面上,白得像截羊脂玉。
譚仕章盯了一瞬,馮斂臣已把車鑰匙收回去。他抬起眼眸“走吧。你家住哪”
馮斂臣找了個周末,才去集團開回他那輛帕薩特。
很快又到月底,一對賬,金鳳翔的百貨大樓門店業績赫然。而且銷量明顯提升主要集中在月底,所以究其原因,大概還真的托了老太太那條新聞的福。來訪的民生欄目本身就受眾廣泛,新聞除了在電視上播出,也截出片段發在官號上。湊巧,評論區又有人出來認證,說自己前不久剛去過這家店,還見過這位店主真人,服務態度的確優秀,即便遇到只逛不買、甚至無理取鬧的的顧客,也依然笑臉迎人,彬彬有禮,如果想買金首飾,十分推薦這家門店。
譚仕章還打電話來祝賀,更像調侃“馮助,這是你的功勞。”
馮斂臣哭笑不得“仕章總有心了。”
譚仕章問“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馮斂臣說“只要您能接受,我可能真的幫不上什么忙,也未必會再輕易站隊。”
說話時,他正在百貨大樓頂層,坐在玻璃臺階上往下看,半城風光收在眼底。
電話另一頭,譚仕章聽不出是不是淡笑一聲“挺好,我正好也是這么想。”
他說“做盟友,不外乎為了利益一致,不代表一定要做朋友。利益總有沖突的時候,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關系太好反而是種負擔。看,有些方面我們的想法還是很合拍的。你愿意結盟,就還是回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