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把面前文件一推“對了,這么說,差點忘了跟你講,我們待會兒也要去見。”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
他們下了樓,司機已經把車泊在街邊,然而寸步難行,原來有個小孩蹲在車頭前嚎啕大哭,傷心欲絕,哭得嗓子都劈了,總不能硬拖到一邊。司機偷眼覷譚仕章,擔心他不耐煩。
譚仕章兩手抄兜,倒不急不躁,只是作壁上觀。
馮斂臣上前,蹲下問她“小朋友,怎么了”
孩子是小學才一二年紀的樣子,穿著校服裙,嚎得撕心裂肺,也不知什么天大的事情,就惹得這樣傷心。
司機無奈,他倒是看到了全過程母女兩個補課回家,大約考試沒考好,當媽的一路數落,孩子一路抽噎,哭哭啼啼路過車前時,年輕的家長終于炸了,說哭就在這哭個夠。
然后把孩子扔在原地,作勢揚長而去,
司機推門下車,攔都沒來得及攔。
馮斂臣溫聲安慰“原來只是一次成績不好,這有什么的,不哭了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腦袋,小女孩哇一聲,撲到他懷里,抱住他脖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馮斂臣保持蹲著的姿勢,把她抱在懷里,他用拇指給她擦淚,司機從車上拿了包紙巾。
這時候家長終于匆忙忙折回來“怎么回事,還在這哭哎呀我差點以為你丟了”
司機勸說“你也是的,把孩子一個人扔在馬路上,在外頭賭什么氣,回家再說啦”
馮斂臣拍了拍孩子的背,把她交給母親。孩子還揪著他的后領不放,當媽的怒意已消大半,反有點后怕,接過紙巾給她擤了把鼻涕,又跟他們道了謝,一大一小牽著手走得遠了。
譚仕章站在一旁,這才打開車門“行了走吧。”
司機把他們送到上次譚仕章待客的大酒樓門口。
他們是真的來見董事的。
現今集團董事會成員共九人,其中黃大鈞、譚月仙、譚仕章、譚皓陽各占一席,剩下的五人,雖然不會跟譚皓陽輕易唱反調,但也不一定就齊心支持他,大家還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馮斂臣不知譚仕章私下已經見過多少,反正今天包廂里這個,是位獨立董事,五十多歲,性情豪邁,又好杯中物,這一晚上,拽著譚仕章不停劃拳喝酒,投票態度卻曖昧,避而不提。
再出門的時候譚仕章已經有點喝高了。
幸而他酒品尚可,不吵不鬧,被馮斂臣扶著,不過走得有些踉蹌。馮斂臣也喝了點酒,主要是給該董事敬了兩杯。人家大概沒有將他看進眼里,反而免于被灌的命運。
既然到這附近,循著記憶,索性去了譚仕章那棟用作展館和工作室的別墅。
保安還認得人,問了聲要不要幫忙,馮斂臣客氣地說不用,自己把上司扶到二樓。
譚仕章哼了兩聲,往床上一撲,馮斂臣將他放平,幫他把鞋脫下。
床上的人半睡半醒,已難溝通,馮斂臣嘆了口氣,遲疑一下,一只白皙的手按在床邊,先去幫他脫全是酒氣的馬甲。手指剛觸到紐扣,譚仕章睜開了眼,眼神是清明的。
他抓住馮斂臣的手腕,馮斂臣猝不及防,被一把帶倒。譚仕章突然襲擊,將他按在床間。
頭頂聲音也是清明的,甚至仿佛笑了一下,但不確切,聽來又像冷哼“馮助,最后一次機會,要是還有什么該和我說的,現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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