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斂臣離開之后好半天,譚皓陽還在琢磨他這個“好為人師”。這時候他靜下來,慢慢回想,過往兩年里,馮斂臣確實不遺余力教過他良多。當然,這份好意他愿不愿意領情,是另外一回事了。譚皓陽其實一直挺不耐煩,覺得他這人自作聰明,自詡精英,又眼高于頂。
還真就應了這句好為人師。
那邊又有腳步聲過來,譚皓陽一瞬以為是馮斂臣去而復返。
剛想叫他名字,嘴還沒張開,抬眼仔細一看,原來是江一眠。
譚皓陽變得興致闌珊“你來干什么。”
他語氣不對,情緒也不對,明顯沒好事。江一眠心里打鼓“董事會開得怎么樣”
譚皓陽懶得與他解釋,多解釋一遍就多提醒一遍他自己的馬失前蹄“能怎么樣。”
江一眠十分擔憂地去抱他,走廊監控閃著紅光,像只冰冷的眼往下探看。
譚皓陽抬頭看看,一把把他拉進董事長辦公室。
江一眠趴在他懷里,支支吾吾“我聽說開會的時候,姓馮的還有”發現怎么說都不妥,“總之,你跟我說嘛,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講的。”
譚皓陽卻只覺厭煩,連帶看見他那張漂亮的臉,都顯得格外無趣。
他忽然換了副懶洋洋的聲氣“對了,確實有件事要跟你講。”
江一眠攀住他的脖子,試圖安慰失意的男朋友“你說。”
譚皓陽笑了笑“其實我看咱們倆也差不多了,要不然分手吧”
江一眠怔在原地,仿佛不能理解中文“你說什么”
譚皓陽重復了一遍“我覺得啊,到了該分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分了,讓記憶停留在最好的時候。不然等激情耗盡再分開,大家又吵架,臉上又鬧得難看,不也挺沒意思的”
江一眠像盯怪物一樣盯著他“譚皓陽,你這是什么意思”
又來了。
有瞬間,譚皓陽有種像趕蟲子一樣揮揮手的沖動,但忍住了。只有曖昧期是他對一個人最好、最真心的時候,可惜每到結束時,又無一例外,不得不再走一遍這樣令人生厭的過場。
質問、爭吵、對峙,歇斯底里,情感特別豐富者,則還加一場哭天抹淚。
他所有能交往下去的對象,要么是一夜露水,要么是只圖他跟他當個床伴,活好不黏人。
但凡動一點認真的念頭,都有機會見識他的翻臉如翻書,打得再火熱,也能說散就散。
最后只能認下事實,他譚皓陽就是這樣的人,字典里沒有“不舍得”三個字。
譚皓陽按捺住情緒,但想起之前跟馮斂臣鬧掰那一回,隱約還是有點懊悔的,不想再鬧成那個樣子“這樣吧,你還想要點什么,一次性想好,只要在合理的范圍內,盡量滿足你。”
他自詡不是個薄情的情人,江一眠卻沒領這個情,突然氣不過揚手,給了
他一巴掌。
啪dash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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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皓陽愣住了,江一眠也是一時沖動,驚恐地瞪他,譚皓陽回過神,眼神陰沉得狠。
馮斂臣回到設計總監辦公室時,譚仕章正在打電話,聲音平穩,眼神冷肅。他收了線,回頭看到馮斂臣,從椅子上拎起西裝外套,匆匆交代了聲“我下午有事”就要出去。
一只腳踏出門口之前,這次譚仕章想起來跟他多解釋一句“黃董請吃飯。”
“要叫司機嗎”馮斂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