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食堂也有招待功能,合作對象來訪時,提前跟掌勺師傅預約,可以作簡單的宴請。
收回目光,黃芮悄悄用大拇指比了比包廂的方向“對了,我還有一件事不理解。”
什么▂”
“既然譚皓陽想管星之鑰,為什么他連個正式職位都沒擔任,讓給齊春生上了”
馮斂臣不好在明面上解釋“集團有集團的考慮吧,這邊畢竟不可能離開皓陽總。”
黃芮瞇著眼盯他“可是集團也沒規定不能兼任吧,老馮,你自己都兩頭跑呢。”
馮斂臣無法反駁,于是矜持地微微一笑。
黃芮已經很熟悉他這種笑,叫做“真誠的敷衍”,就是他不想說的話,肯定不會再講。
她只好揚眉,又扭頭往包廂看了兩眼,馮斂臣也下意識看過去。
的確相較于他的隨波逐流,譚皓陽對星之鑰更上心,事必躬親,不僅周旋于銀行和客戶之間,積極拉攏資金與業務,各種應酬不斷,乃至這邊開十次總辦會,九次里都有他列席。
現在,譚皓陽表現出不在意虛職的態度,星之鑰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施展抱負的舞臺。
他有太多新潮大膽的想法,譚氏集團的企業文化則偏于傳統,再如何革新,也難能一步跨越到位,譚皓陽想為它注入新鮮血液,弄出點自己的東西,是最不束手束腳的一條路。
這時又有人招呼“譚總”是譚仕章這位副總裁也端著托盤走過來。
包廂雖然被占了,食堂一隅還有高管專用圓桌,他卻沒有過去,反而平易近人地在員工區找位置。黃芮毫不避諱地向他招招手,叫了一聲,譚仕章注意到了,轉身走向二人的方向。
餐盤在對面放下,馮斂臣也招呼了譚仕章一聲,卻說“我吃完了,你們慢聊。”
黃芮還沒反應過來“你急著走什么呀剛吃飽就回去工作,不怕消化不良”
馮斂臣能感到譚仕章的眼神在自己臉上一掃,很輕,像微風拂過。
隨即譚仕章的視線便收回去,眉宇間重新爬上幾分陰翳,仿佛出于不滿,對他視若無睹。
黃芮這才想起兩人之間的齟齬,連帶她自己這個叛徒,在譚仕章面前也有些訕訕。
把托盤放到回收處的時候,馮斂臣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見到譚仕章就走,是做樣子給別人看,兩人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談笑風生地同桌吃飯,這是其一。
但還有其二,是馮斂臣看到譚仕章,他其實真的拿捏不太準,怎么相處才算自然了。
譚仕章擅自決定,給了他一個吻;又擅自決定,一切退回到什么都沒發生的時候。
那么短短幾句話,發生在瞬息之間,讓人連想都來不及細想,遑論做出正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