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收藏來說,流動性也差,馮斂臣從譚仕章手中接過石頭審視。
這顆鉆石品質其實很好,目測3克拉以上,做標準的圓形切割,通體澄凈,紅黃適中的純橙色,有種甜暖可愛的觀感,圓潤潤的像顆橘子味的二寶糖,讓人忍不住想填嘴里嘗嘗。
“庫里好像沒見過。”見到新寶石,馮斂臣一眼能認出來,這是新采購的還是”
“剛從麗華這邊一個老顧客手里收的。”譚仕章扶著桌面站起來,繞到過去和他面對面,要坐不坐地靠著桌沿,“收藏了兩三年了,以為能賺一筆,漲幅怎么也達不到預期,連有意向的買家都不多,聽說我們可以收,今天特地拿過來,還換了枚小克拉的粉鉆回去。”
客戶看重投資屬性,有這樣的心理很正常。
馮斂臣像看孩子一樣看它“其實論顏值明明挺高,有個相得益彰的設計就會好很多。”
珠寶玉石本身的身價取決于市場供需,珠寶首飾的身價衡量辦法則不完全一樣,像上回他們看的穆夏展,兩個世紀前的老前輩都在嘗試打破窠臼,突顯設計的價值。
藝術品可以不堆砌昂貴的材料,藝術真身就是無價的。
但是能說出這樣的話,首先要進得了那扇門。
譚仕章道“這說明現如今沒有足夠好的設計和審美,我倒是琢磨一件事很久了麗華珠寶現在做高定線,總有哪里不滿意的地方,思來想去,我手里還差這么個穆夏。”
馮斂臣沉吟,消化他的意思,沒說什么給獵頭打個電話的外行話。
譚仕章這擺明想挑的是殿堂級的藝術家,這種人才可能需要打著燈籠滿世界找,不可能在人才市場上等著你撈。而且可以想見,能夠入得了他法眼的,自然已經混得風生水起,有聲譽有事業,需要正好一拍即合,還愿意接受譚氏邀約的幾率能有多大
或者換個思路,先一步發覺被埋沒的天才,但那就更像海邊尋沙,成本無限推高。
馮斂臣建議“不一定上來就是聘任,不如先請對方做創意顧問,再推進一步合作。”
譚仕章乜他一眼,微微笑著反問“形式不是重點,馮總,你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馮斂臣把手里的橙鉆還給他“一時想不到,我之后會留意一下,但是工作有緩急,現在對我們來說,優先要解決的還是和紅海集團的問題,這個事情麻煩你不要忘了拿主意。”
譚仕章瞇著眼,笑得有點漫不經心“其實我拿主意也真的沒有用啊。”
他撓撓鬢角“要是我拿主意管用,我當然想羅凱森立刻求著我們簽合同,但這不是不可能嘛人家正和夔龍打得火熱,蜜月期都沒過,可不是只聞新人笑,不聽舊人哭的時候。”
馮斂臣聽罷,也不自覺瞇起眼,視線聚焦到他臉上。
夔龍集團是譚氏
的老對頭,競爭關系。固然都知道羅凱森的心思,他已經把不耐煩寫在臉上,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始終從未透漏自己真正屬意的對象,甚至時不時放出煙幕彈。
想要探聽出其他公司內部的派系斗爭和關系糾紛,無疑是需要點能耐的。
所以譚仕章不是沒打聽,只是其他人沒有看到他打聽。
而且他用詞微妙,馮斂臣第一時間想到羅凱森和夔龍集團之間這種貓膩有沒有可能利用。
不過只是想想,不是任何時候靠抓別人的小辮子都能達成目標,這是落于下乘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