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唇很冷。
甚至讓姜歲覺得吻住他的是一具尸體。
但是尸體不會帶給他這樣強勢的壓迫之感。
阿瑞斯摟著他往海底墜落,這個過程似乎沒有盡頭,因為姜歲的唇齒內外都幾乎被它舔透了,還是在幽藍的海水里。
人魚的吻技很爛,與其說這是一個吻,不如說只是它進食的過程,就像是它對待銀鱈魚那樣,先緩緩舔去表面的血跡,再咬住嫩肉吞咽,遇到骨頭,就耐心的將上面的肉一點點刮下來哪怕它鋒利的牙齒可以直接咬斷脆弱的魚骨。
姜歲有種自己在被阿瑞斯享用的怪誕之感。
明明是在他自己的夢里,人魚卻比他這個主人還要強勢,一旦將姜歲想要逃離,下一次的吻必定更兇更狠,某些時候姜歲甚至感覺他的喉管都被那柔軟的舌品嘗過了。
“阿瑞斯。”姜歲狼狽的揪住人魚的長發,用了點力氣,兩人的唇這才分開。
夢就是夢,沒有絲毫邏輯可言,在深海之中姜歲仍舊呼吸自如,他慍怒的看著阿瑞斯“你在做什么”
“你好像,難過。”阿瑞斯嗓音華麗而優雅,他靠近姜歲,與他額頭貼著額頭,“這是安慰。”
姜歲“”
“我不需要。”姜歲說。
“不,你需要。”阿瑞斯猛地扣住他的腰,令兩人緊緊相貼,姜歲瞬間怔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圈都紅了。
阿瑞斯靠在他脖頸之間,唇貼在他大動脈上,輕輕說“你似乎很需要我的安慰,我感覺到了。”
姜歲“”
姜歲猛地睜開了眼睛。
房間里漆黑一片,室內常年恒溫二十六度,博士穿著薄薄的睡衣,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打開床邊的小燈,掀開被子看了眼,瞬間臉黑成鍋底。
在同齡人都在經歷荷爾蒙爆發的青春期的時候,姜歲在忙著各種冗雜的實驗,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所以在最躁動的年紀里,陪著姜歲的是培養皿、研究樣本、實驗記錄和各種堆成山的資料,很難讓他有任何性沖動。
某個追求者曾經脫光了站他面前,而他沒有絲毫反應,氣的對方大罵他趕緊去醫院掛個男科看看,姜歲也曾經懷疑過自己是否有這方面的疾病,但是轉念一想,他完全沒有結婚生子、也沒有跟任何人共度一生的想法,所以這病治不治兩可,于是安心的繼續做實驗、帶學生、罵同事。
直到今天,這個本該在他十七八歲來到的春夢暫且稱作是春夢,姍姍來遲,他才意識到,他應該沒有那方面的隱疾。
不過可能精神有點問題。
畢竟春夢對象是人魚,還被對方親親摸摸就這么狼狽,八成是精神狀態不太好。
姜歲沉著臉起身換了衣服,去廁所洗內褲,洗著洗著太生氣,想要去研究室把阿瑞斯罵一頓,但要是這么做的話,豈不是更顯得有點精神病
姜歲面無表情的繼續洗內褲。